候,他們的‘昨日’就已經是一去不回頭了。
薄南風開車往醫院走的時候,想起諸多珍貴往事,也曾覺得歡唱,想過覆水難收的時候,卻沒想到一切來得這樣快。
阮天明曾替他走過的路,舔過的血,讓薄南風覺得,為了他放棄再多都是值得。
阮天明呆愣在光色晦暗的包間裡忘記動彈和離開。手中捏著一隻半透明的杯子,杯中液體如血,赤紅一片。微漾在唇齒間,是無盡的苦澀。半分爽快都沒有。一棵大樹擎蒼直上,他和薄南風長到那一條根上,如今把他推出去,覺得很多東西都斬斷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供輸自己生長所需的養分。薄南風知不知道,這些年他把他當什麼?
他甚至想過,就這樣跟在他的身邊一輩子。陰暗裡呆久的人,都期盼光明,這縷光貼進薄南風的時候就能看到,即便抓不到也覺得不遠了。於是有希望,想要活著,覺得活著再苦再累也是好的。薄南風不單是他的哥們,還是他的信念。他到底明不明白?
液體晃了晃,杯子碎裂掌中。
腥紅的液體順著指掌流下,渾濁不清的,也不覺得疼。木然的站起身,覺得有些東西崩塌了,生命便沒有意義。
一些痛活該他自己找來,誰讓他愛上不該愛的女人。
阮天明酒量驚人,今天卻覺得自己醉了。扶著門框出來,步伐亂得沒有章法。看長長的一條走廊,明明很明亮,卻感覺陰暗。像極了他走的路,如同混淆在一條長長的隧道里,不見光,長年累月的陰暗潮溼。白天行走其間的時候不覺得害怕,夜晚夢到了,卻十有**都要驚醒,冷汗泠泠。長夜漫漫便再不敢睡,抽菸直到天亮,看著曙光來臨的時候,麻木的想,唔,又是新的一天。
可這新的一天,和昨天又有什麼區別?
回到酒店時,蘇瑞就坐在沙發上。客房服務把飯送進來,擺在那裡一點兒都沒有動。
蘇瑞這幾日幾乎沒怎麼進食,有的時候一坐就是大半晌午。累了便無聲無息的回房間去睡,阮天明過來時也不跟他說話,甚至不去看他一眼。
阮天明也不叫她,看一眼就離開,亦是什麼都不說。
有些話不能說,一說即破。真是破了,便連原點都回不去。他早想好的結局,不偏不倚的來了。他無可奈何,卻也無話可說。
這次也是,推門看她坐在那裡,片刻後轉身離開。
卻被蘇瑞叫住:“阮天明,你等一等。”幾天沒說話,一張口像被一斧劈開的天地之初,茫然而疼痛。
阮天明步伐一頓,連開門的手一併僵住。
轉身望過來,蘇瑞目光乾澀含血,正將他望著,真是無所遁形的一個對視。
阮天明怕極。
想閃躲,蘇瑞已經張口說話:“請你不要喜歡我,我們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除了薄南風,我誰都不會喜歡。除卻他,任何男人的喜歡都讓我厭倦。”
阮天明垂下眸子,良久,走過來。即便帶著金絲眼鏡,仍舊看到目中靈銳。
盯緊蘇瑞,話語中情緒淺薄,就像說一件與已不相關的事:“蘇瑞,如果可以,我倒真是希望自己不要愛上你。太痛苦了,讓我連兄弟情份都要捨棄。”喉嚨一緊,頓了下:“可是,沒有辦法。”這世上的情感大抵只能如此,愛上就是愛上了,如同潑出去的水。
蹲下身,以便與她平視。
嘴角抿了下:“如果我說了什麼,請你忘記。有些話這輩子我便沒打算要說出來,既然說出來了,也無關緊要。有些情緒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我不會強行加到誰的身上。所以半分負擔你也不用有,那只是我一個人的喜歡,與你無關。”
站起身要走,之前扔下一句話:“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離開,不走也得走。”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