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著,“今兒這是什麼日子,怎麼淨抓些神經病回來。”
右邊那個房間裡關著的人說話了,聽聲音,應該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兒,“嗨,姐妹兒,你剛才說的我都感動了。知己啊,真是知己啊。我跟你說,咱倆愛情觀差不多。我媳婦在髮廊幹活兒,我幫她拉生意。別人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靠媳婦賣肉賺錢。其實他們不懂,我特別愛我媳婦,她也特別愛我。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是不是,知己?”
我沒吭聲。
“知己,知己。”右邊敲鐵欄杆,“你回個話兒。”
左邊老頭“嗯”了一聲。
“誰呢,你誰啊,你哼什麼啊哼,唱你的戲去。”右邊小夥兒不樂意了,衝左邊老頭嚷嚷。
左邊老頭雖然瘋癲,但不是個孬貨,是個很血性的。他嗓門一拔,很強橫的回了右邊小夥兒一句。
兩人隔著我,對罵開了,髒話一筐一筐的朝外飆。
聽著他倆對罵,我緊抽的心臟,竟然漸漸放鬆了。
嘿,挺奇妙的。
傍晚,彭揚河過來看我,跟我說了一下案件的程序。他說,何一茂的日記正在做鑑定,讓我不要太擔心。
我感激的看著彭揚河,“彭哥,這次真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彭揚河說,只要鑑定日記確實是何一茂書寫的,日記裡的內容也屬實,加上我是正當防衛,那我就不會被判刑。
他說的,和我設想的差不多。我打電話給彭揚河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彭哥,真的真的謝謝你。”我做感激涕零狀。
彭揚河蹙著眉頭,瞅著我,“小相,我相信你說的話,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彭哥。我不騙你,絕對沒騙你。”
☆、第124章 陷阱四
彭揚河讓我安心在拘留所裡頭等著,說會盡快破案。
被困囚在這兒,除了等,我也沒別的轍兒。
等了十天,結果終於出來了。
組織上說我這屬於防衛過度,過失殺人,酌情應該判我幾年刑。但由於對方窮兇極惡,我打死人後又主動報案,組織經過嚴肅考慮,決定判我無罪釋放。
結果在我意料之中,我很開心。
彭揚河過來接我。
他邊開車邊說:“你以後做事兒一定要考慮清楚了,別吊兒郎當的,血一上頭什麼都敢去做。這次幸虧破案快,要是查的慢,你就得一直在拘留所裡待著。要是查不出真相,你這樣,保準兒無期徒刑。無期徒刑還算輕的,說不準,法官一個腦熱,判你個死緩死刑。”
“彭哥,我知道錯了,你別再嚇唬我了。”我雙手合十,衝他求饒。
彭揚河把車窗開啟,“別亂動,你身上那個味兒啊。”
我扯著領子聞了聞,味兒確實不好聞,跟餿面饅頭臭雞腿一個味兒。
彭揚河瞟了我一眼,“你年紀也不大,成天鬼頭鬼腦的,你就不能正經點兒?你啊,以後就跟著我算了,我得好好訓練訓練你。”
聽他這話,像是要把我當成狗一樣訓練似的。
我有點兒不樂意,“彭哥,我挺正經的啊,沒鬼頭鬼腦的。”我挺胸收腹,做正直狀,“你就放心吧,以後我絕對不做這次這種事兒了。”
“你的保證不管用。”
我嚴肅了臉色,“真的,我受教訓了,保證再不敢了。我再不敢隨便追求人了,太可怕了。要不是親身經歷,打死我也不信,何一茂是個變態殺人狂。”
彭揚河說:“你引我抓賈生的事兒,你忘了?”他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停頓了幾秒鐘,“賈生你都不怕,你又怎麼可能怕何一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