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不敢多看,匆忙低頭。
她不懂,皇后娘娘為何會這麼做?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面?
焦長卿隨後告辭,寶珠讓著沈丹上前說話。
孟夕嵐一早就看見她了,但她沒在意,反而和焦長卿握了一下手。
“怎麼樣?你在太子宮裡待得還習慣嗎?”
孟夕嵐稍微坐直了身子,端起一碗茶,看也沒看她一眼。
沈丹恭恭敬敬地回道:“多謝娘娘記掛。奴婢在那邊一切都好,殿下待奴婢也很好。”
她不知自己為何這麼說,只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其實,她在太子宮裡的一舉一動,孟夕嵐全數知曉。她不過是故意問了這麼一句,見她回答乖巧,便知她還熬得住。
長生的性子,她很清楚。
他的脾氣不小,但他苛待宮人的人。他對她只會冷漠,但不會虐待。
“你知感恩最好。”孟夕嵐抿了口茶之後,抬眸看她道:“白天在內務府,你也是見過些世面了。”
沈丹垂眸不語,只是點頭。
那等慘狀,絕對讓人永生不忘。
“當初你自薦去太子身邊,本宮沒有責備你,反而成全你?你可知其中緣由?”
孟夕嵐沒有讓人給她賜座,而是讓她站著說話。
“奴婢不知……”沈丹遲疑回答。
娘娘城府頗深,她何嘗猜得到她的用心。
孟夕嵐沉吟片刻,只把肩上的薄紗緊了緊,只道:“因為留在太子身邊的人,結局只有兩種。要麼是榮華加身,如履薄冰,要麼就是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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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聞言後背泛起陣陣寒意。
“忠心的,這一生斷然不能為自己而活。要為主盡忠,傾其所有。不忠心的,威逼利誘,處處都是好處,也處處都是陷阱。運氣好的,可以多活幾天,命不好的,便是生不如死。”孟夕嵐淡淡地說完這話。
“沈丹,你要怎麼選?”
她突然話鋒一轉,惹得沈丹微微一驚。
她連忙跪了下來,磕頭道:“奴婢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孟夕嵐聞言輕笑:“你這話,本宮先記下了。日後,你若是想要反悔,本宮可不饒你!”
這一句清清淡淡的話,落在沈丹心中卻又千斤重。
沈丹從慈寧宮離開的時候,腳下猶如千斤重,恨不能每走一步都要歇息片刻。
她不是空手而回,皇后娘娘賞賜給了一把琴。
她賞了她東西,卻沒有派人護送。這把琴這麼重,她一個人根本就抬不動,走也走不多遠。
宮中的甬道上,人來人往,那些太監宮女見她這般,不由暗自納悶。
他們有認得她的,也有不認得她的。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肯幫她一把,將琴送回了太子宮。
長生仍在看書,見春公公進來道:“殿下,沈丹姑娘回來了,娘娘還賞賜給她一把琴。”
長生聞言看了看他,表情略顯不悅。
她回不回來?有什麼要緊?
春公公見他盯著自己,忙低頭道:“殿下,她好歹是娘娘看中的人,留著定有用處。”
長生聞言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是啊,她肯定是有用處的人。”
春公公見他話裡有話,忙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沈丹放好了琴,再度回到殿下身前。
“母后賞你東西了?”長生明知故問,沈丹低下頭道:“是,娘娘賞賜奴婢一把琴。”
“呵,你的運氣不錯。”
沈丹咬唇輕語:“這都是為了殿下。娘娘說了,殿下看書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