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與臊動。
也無數次,夜開花起心要去峪山找之揚,然而想到那次自己都這樣了,之揚還是對自己無動於衷,夜開花心立馬又涼了。之揚能給的也許全給了,不想給的也許還是不會給。
“阿欣。飯好了,你把火退到外口吧。”
玉環說飯好了,她開始要炒菜,讓夜開花把尚未燒盡的柴火退到外面的灶眼。夜開花的思路被打斷了,她只好暫時不想。
把火退出來,夜開花讓外口灶眼燃起來。
屋外傳來之揚兄妹妹的笑聲,她抬眼望望窗外。雖然還下著雪,但天光明顯亮了許多。這場雪不會再下多久,它就會停息下來。
“哥——,哥他們打回來一隻角麂。他們要你過去。”
閶門口又出現了海紅,海紅剛露面就朝之揚喊起來。之揚和之琴、之若同時回過身來。
“他們打到角麂了?”
“嗯,”海紅滿臉紅光,大概她是跑著過來,應了一聲,又說:“挺大的。這會正在我家剝皮哪。你趕緊過去,我這就去打酒。”
海紅說完,轉身離去。
之琴和之若看著之揚。之揚也看看她們:“你們想不想去吃角麂肉?”
之琴搖搖頭,之若卻說:“哥,我想去。”
聽說打到角麂了,屋裡的玉環和夜開花倒沒什麼大驚小怪。在荒地,打到一隻角麂沒有什麼稀奇。一般的野豬,也起不了轟動。除非野豬大得讓人從來沒見過。
之揚進屋,和她們說過,玉環說:“哪你去吧。”
夜開花沒有說她也要回去,她只是看看之揚,什麼也沒說。
之若跟著之揚去了,之琴進屋和夜開花坐到一起,開始撥弄起灶眼的火。
灶眼裡燃著竹子,不時傳出“噼裡啪啦”的小爆聲。
過了午時,雪漸漸小了。沒多一會,最後一批雪花悄然落下,天空突然放大亮度,山廊和村莊顯出高度數的清晰來。
夜開花在之揚家吃了飯出來,回到自己家。遠沒到閶門口,她就聽到屋裡的吵鬧聲。阿明,之揚,阿壽,還有前頭門的秀才,這些人的聲音夜開花都熟悉。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看著他們的聲音由細變粗,有的本來很少話,但現在不僅能說會道,還往往帶著粗說話。那個秀才名字不叫秀才,因為性格文靜,長相文雅,所以大家給起了個綽號,叫“秀才”。連秀才都變了,還能有誰能不變。秀才小時候聽到槍聲都害怕,如今是和大家爭著要放槍。
然而讓夜開花看來,之揚和秀才剛好反向著變。小時候之揚調皮在村子裡出了名。上樹跟猴子一樣,偶爾也做點不正經的事。他是頭,所以那幫男孩子只要生髮了讓人頭痛的事,最後都會算計到他頭上去。
鄉里人有個說法,叫“剃頭”。這剃頭可不是拿了剃頭刀在人的頭上剃髮。自家孩子做了壞事,剃頭是指剃大人的頭上,壞了大人的面子。孩子是個闖禍胚,別人少不了會說,某人的孩子怎麼怎麼了。
之揚沒被人家少指,這開達大炮的兒子又怎麼了。開達大炮的頭其實也沒少剃。
小時候的之揚也果真是闖禍胚。帶人把生產隊的渠道堵了,扒了,放水抓魚;上山摘了集體的桃子,然後引著大夥跳到水庫裡,滿水庫的水面都浮滿桃子;村小學的玻璃窗只要是被人砸碎的,追蹤起來肯定會牽連到他身上……
壞在自己身上,夜開花就更清楚了。她記不得之揚從幾歲開始起扒自己的褲子、裙子,又是幾歲那年才改了這個壞毛病。這壞小子一面做著壞事,一面又和自己親情,套近乎,叫起“姐”來,那嘴跟抹了蜜一樣。夜開花生氣,但生氣從來不過夜。真到夜開花生氣了,之揚便會來哄自己,拿點什麼好吃,好玩的,在她面前晃晃。小時候夜開花嘴饞,見了好吃的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