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著手中的摺扇,露出一副不願意說的表情。
見孫女不願意表露那一人的身份,胤公也不在追問,只是撫著白鬚笑道,“第一人,多半是乖孫那位閨中密友,梁丘家的小丫頭,第二人與第三人嘛,應該是四皇子與八皇子……唔,此三人皆乃我大周百年不遇的人才,似老夫這等凡夫俗子能排在第四,倒也足慰此生了!”
“誰說祖父就一定排第四?”
“呃?這……”胤公愣住了,他如何聽不明孫女話中深意,聞言詫異說道,“爺爺身為朝中丞相,即便比不過那三位奇才,但第四這位置……”
“看看再說吧……”長孫湘雨撇了撇嘴。
“看看?”
“啊,最近結識一個蠻有意思的傢伙,倘若不出意外的話,那傢伙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微微皺了皺眉,長孫湘雨淡淡說道。
“連乖孫都不知的事?”胤公眼眉一挑,看得出來,他很是吃驚,畢竟自己這位孫女的才能,他可是清楚的,比起她那個不成器的父親,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於,連胤公自己都沒有把握勝過這個小丫頭。…;
胤公還記得,十七年前那一個下著濛濛細雨的早晨,他以及他的兒子長孫靖站在後院的院子裡,滿懷期待等著長孫家第一個孫輩成員的降生。
繼而,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衝散了院子裡的緊張與不安。
何以世家能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經久不衰?
靠的是財富?是權勢?是地位?
不!
是人丁!
在冀京,有的是傳承幾十年以及上百年的家族,其家譜內的族人,就好像大樹一樣,有著數不盡的枝梢,父子,叔侄,兩代人合到一起,少則數人,多則數十人,這些人中,雖說或多有少都會出現一些庸才,敗壞家門,但至少也會出現一兩名可造之材,而這一兩位,便足以肩負起家族至少三十年的興旺。
即便是胤公,亦難以免俗,他迫切希望長孫家能誕生孫輩的男丁,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兒子那位臨產的侍妾王氏,卻生了一個女嬰。
不可否認,女嬰的父親與祖父都很失望,要知道在此之前,這對父子正打算將早已取好的名字'晟',作為家族中第一個孫輩成員的名字,卻不想老天如此出乎意料,生下的,是一個女嬰。
'就叫……湘雨吧!'
抬頭望了一眼細雨濛濛的天,胤公有些失望地說道。
長孫湘雨……
有些隨意地,胤公替自己的長孫女命名了,那時的胤公哪裡會想到,他長孫家,誕生了一位妖孽般的奇才!
一個在九歲時便能耍弄心機、耍弄手段,險些將整個長孫家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世間奇才!
但是一想到這位奇才的性子,胤公暗暗嘆了口氣。
自從自己這個孫女的生母王氏在三年前逝世之後,胤公便逐漸感覺到,她越來越不服管教、不受約束,在她眼裡,長孫家的名號,一文不值。
若不是她那位性子溫順、知書達理的母親臨終前囑咐過她,或許她早已離去,離去了這個對她而言可有可無、同時也感受不到幾分親人溫暖的長孫家。
對此,胤公亦是毫無辦法,他只能用僅存的一絲親情維繫著她與長孫家之間的關係,但是,這能維持多久呢?
胤公暗自嘆了口氣,忽然,門外傳開了篤篤篤的叩門聲,繼而,他唯一的兒子長孫靖邁步走了進來。
一瞧見自己的女兒長孫湘雨,長孫靖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劈頭蓋臉怒聲斥道,“孽子,看你做的好事!”
回想起昨日東渠街的那場鬧劇,以及今日早朝時的鬧劇,即便是他才能不足,也不難瞧出,那兩件事,皆與自己的女兒有著無法撇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