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重傷,亦是大怒,以至於今日早朝,兩位朝官相互彈劾,王尚書參張大人縱容侄子當街行兇,張大人參王尚書濫用刑法、公報私仇,整個朝會,弄得烏煙瘴氣……”
“呵,”長孫湘雨輕笑一聲,轉頭打量著屋內掛在牆壁上的字畫,淡淡說道,“那可真是喜聞樂見吶!”
“你……”胤公又好氣又好笑,聞言忍不住地搖頭,繼而嘆息說道,“罷了罷了,就算爺爺說得太多,乖孫恐怕也不會聽進半句……這次打算在爺爺府上住幾日呀?——別院,爺爺可是每日都有叫下人打理呢!”
“先住個三、五月吧!”倚在祖父那張書桌旁,長孫湘雨百無聊賴地掃了一眼桌案,見桌上擺著幾封奏章,很隨意地用手中的摺扇一端挑開一宗。
三五月?
還先住個?
胤公吃了一驚,正要說話,卻見長孫湘雨左手敲了敲桌面,淡淡說道,“祖父,這份草詔,是何人擬寫的?”
“叫爺爺吧,又無旁人……罷了!”胤公微微嘆了口氣,不解說道,“是戶部侍郎田大人……”
“祖父可曾觀閱?”
“這……只因是回報老夫這邊的下詔擬本,是故老夫還未曾翻閱,怎麼?”胤公愣了愣,要知道所謂的下詔擬本,指的就是在皇帝已發出了聖旨的情況下,尚書檯還要另外擬一份一模一樣的下詔,送到丞相府,為的是讓丞相觀閱,讓他得知此事,然後,丞相府名下的官員,也要在事後將這份詔書再送至御史臺,叫御史臺的官員妥善保管起來,作為日後的依據。…;
正因為不是急著下詔的擬本,是故胤公倒也不急著翻閱,而如今見孫女一說,頓時低頭仔細觀閱起來。
“不用看了,”長孫湘雨手中的摺扇在那份奏摺上一敲,面無表情地說道,“將擬這份草詔的蠢貨,直接拉到午門斬首吧!——拜那個蠢貨所賜,今年的戶部,恐怕至少要虧損數千兩萬白銀的稅收!”
“數……數千萬兩?”饒是胤公身為丞相,聞言亦不禁面色大變,但是,當他低頭仔細觀瞧那道下詔時,卻疑惑地發現,詔書內用詞嚴謹,不覺得有什麼疏忽。
可是轉念一想,胤公可不認為自己這位聰明絕頂的孫女會信口開河,繼而又仔仔細細地從頭看了一遍。
突然,他的雙眉緊緊皺了進來,總歸是在丞相這個位子上坐了三十餘年的老臣,在得到孫女的提醒後,哪裡還會看不出這道下詔字裡行間的疏忽。
“如乖孫所言,那位田大人當真該死!”胤公嘆息著搖了搖頭。
“放心吧,祖父你起初都瞧不出來,一般人哪裡會看穿其中疏忽……”長孫湘雨淡淡說道,儘管她是在安慰自己的爺爺,但是話中語氣,隱約也帶著幾分諷刺,諷刺胤公這位在位三十餘年的老丞相,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那份下詔中的破綻。
胤公聞言也不惱,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略帶幾分玩笑口吻地說道,“乖孫早些年不就將爺爺也劃到'凡人'那一類去了嘛,如今出現這種疏忽,也在常理之中,不是麼?”說著,他眨了眨眼睛,捉狹地望著自己的孫女。
長孫湘雨愣了愣,不知為何,眼中的冷漠稍稍退去了幾分,淡淡笑道,“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嘛,雖是凡人,不過也是凡人當中的佼佼者了……”
“哈哈哈,”胤公聞言大樂,朗聲笑道,“能得乖孫讚譽,爺爺可真是受寵若驚了……”
“那當然!”長孫湘雨聞言也不客氣,把玩著手中的摺扇,淡淡說道,“能叫我看的入眼的,縱觀整個大周,至今也只有寥寥六人,祖父算一個……”
“哈哈,可真是叫爺爺……唔?”正說著,胤公愣了愣,撫著白鬚詫異問道,“年前不還是五人麼?何時多了一位?”
“這個嘛……”長孫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