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番話時,謝安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昨夜陳驀來找他時的情景……
那是在太子李煒身死,五皇子李承毫無反抗地被擒之後,謝安正在正陽門前指揮麾下兵馬穩定局勢,忽見一處正陽門一側的昏暗角落。陳驀正暗自向他招手。
謝安心下一愣,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噓噓……”陳驀向謝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色略微有些驚慌,低聲問道,“兄弟,堂妹呢?”
謝安一聽便大致瞭解了幾分,古怪說道,“舞替我將李承、文欽一干人等押到大獄寺……大舅哥方才撞見她了?”
聽說梁丘舞此刻不在正陽門附近,陳驀這才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可不是麼!——為兄也倍感詫異,當時皇宮內那般混亂,她竟能發現為兄……撞個正著!——好在為兄技高一籌,說了幾句話叫她心神動搖,抽身逃走……”
“什麼話?”
“這個……”陳驀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見他這般表情,謝安心中一動,古怪說道,“大舅哥不會是將小弟與老爺子給賣了吧?”
“什麼賣了,說得這般難聽……”心虛地嘀咕一句,陳驀抬頭望了眼謝安,訕訕地點了點頭。
“不是吧?”瞪大著眼睛,謝安難以置信地說道,“大舅哥,你不是吧?”
“為兄那不是沒辦法麼?——為兄此前估錯了堂妹的實力,方才試探交手了幾下,才知堂妹力氣雖不及為兄,可招式精妙遠在為兄之上,要真打起來,為兄可不敢留手……”
“話是這麼說,可大舅哥你……太說不過去了吧?”
“那不是……”望著謝安無可奈何的表情,陳驀訕訕一笑,討好般說道,“堂妹乃你妻,又不會對你怎樣?老爺子亦是無事……為兄可不同,在堂妹眼裡,為兄可是梁丘家的逆子……”
無可奈何地望著陳驀,謝安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眼下怎麼辦?小弟另找地方安置大舅哥?”
陳驀聞言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兄弟的好意為兄心領了,為兄打算今夜便離開京師!——此番來找兄弟,便是想請兄弟行個方便……”
“眼下就走?”謝安吃了一驚,驚愕說道,“二月初四可是……”
“為兄自然知道二月初四是什麼日子,只是……”說到這裡,陳驀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兄弟與堂妹的喜酒,為兄是吃不成了,兄弟也不想婚宴上堂妹提著那柄滲人的寶刀來砍為兄吧?”
謝安聞言苦笑一聲,不得不說,對於陳驀這位武藝天下無雙的大舅哥突然要離開,謝安心中實在有些捨不得,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陳驀也稱得上他的家人,甚至是親人。
見謝安面露不捨之意,陳驀心中升起幾分暖意,拍了拍他肩膀,由衷說道,“此番入京,為兄收穫不小,得知老爺子身體康泰,堂妹亦嫁於了兄弟,梁丘家一切安好……已沒什麼叫為兄放心不下的,眼下為兄最擔心的,就是晴兒那個丫頭……”
“晴兒?”謝安愣了愣。繼而眼中露出幾分捉狹之色,壞笑說道,“哦哦,小弟明白了……嘿嘿嘿!”
陳驀雖說腦筋不怎麼樣,可也不至於連這種事都看不明白,見謝安表情古怪。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莫要胡亂猜測!晴兒乃為兄恩人之女……好了,兄弟想個辦法,好叫為兄逃出城去……”
見陳驀主意已定,謝安思忖了一下,取出自己大獄寺少卿的官職令牌,遞給陳驀,低聲說道。“大舅哥,衛尉寺卿荀正荀老哥,你也認識的,你到永安門去找荀老哥……荀老哥眼下正率軍趕往永安門!——你拿著這個,倘若荀老哥不在,你便將這塊令牌交給守門的將領!”
陳驀聞言點了點頭,接過令牌放入懷中,深深望了一眼謝安。抱拳說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