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上幾杯消愁,卻在付大碗茶錢的時候發現錢袋裡只有兩個約五分重的小銀餜子和幾個銅板,銅板付了茶錢,那兩個小銀餜子卻遠遠不夠上酒樓的。
平日吃住都在國子監,輕易不得外出,即使在外頭買了東西,也是小廝跟著後頭付賬,自己很少用到錢袋,根本沒有注意囊中快空了。
真是屋漏偏逢夜雨,寧佑連叫倒黴,卻又不想回家,見不遠處夜市燈火輝煌,不少路邊攤上打出了“酒”字旗幌,想來那種地方飯食應該會很便宜。
寧佑走到一處稍微僻靜點的路邊攤上,拿出小銀餜子,對著攤主說道:“這個給你,上些酒菜來。”
攤主掂了掂小銀餜子的分量,爽快道:“好咧,客官請上座。”
寧佑坐在沒有靠背的竹凳上,不一會,攤主就切了一斤醬牛肉、一大盤臭豆腐、一疊粗鹽醃的蘿蔔條、兩個醬肘子、半斤豬口條擱在滿是油膩的飯桌上,末了,又搬了兩個飯桶大小的酒缸來!
寧佑頓時感嘆這兩個小銀餜子居然能買這麼些東西?酒樓和路邊小攤的價錢差距有這麼大啊,
“客官,酒菜都齊了。”攤主最後在寧佑面前擺上一個粗陶、帶著手柄的大酒杯,“客官請慢用!”
寧佑捶開酒缸的封泥,一股不同於酒樓佳釀的香氣撲面而來,寧佑讚道:“好酒。”
攤主呵呵笑道:“都是自己家釀的,粗陋的很。”
寧佑將粗陶酒杯往酒缸裡一舀,就著滿桌子菜慢慢喝起來。
酒入愁懷愁更愁,寧佑喝了大半缸,漸漸有些醉了,歪倒在酒桌上。
攤
150、為婚事顏老太犯愁,四面為難佑哥醉酒 。。。
主習以為常,這裡是燕京外城,夜裡不用宵禁,很多酒客都是醒醒醉醉,一喝一晚上,直到次
日開了城門才回去。
“寧佑,醒醒。”
感覺有人在叫自己,寧佑緩緩睜開眼睛,“九叔?”
顏九爺穿著一身黑色道袍,就坐在寧佑對面。
“九叔怎麼來了?”寧佑欲站起來行禮,被顏九爺一把按住了。
顏九爺說道:“你外出半夜未歸,老太太和七嫂甚為掛念,城裡宵禁又不方便,我有東城兵馬司的令牌,就出來找你。”
顏九爺是東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找個人還是比較方便的。
“半夜?啊,如今是什麼時辰了?”寧佑慌忙取出懷錶看著,居然已經是醜初(凌晨一點)了!
寧佑急道:“糟糕,祖母和母親一定著急,我——。”
“無妨,我已經要親隨回去報信了。”顏九爺安慰道:“城門已經關閉,你也不能回去,還是等明日開城門,我是坐著藤筐從城牆上放下來的。”
寧佑羞的滿臉通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多謝九叔,我沒想到這酒這麼厲害,喝了半罈子就不省人事了。”
顏九爺爽朗大笑道:“男人嘛,遲早要醉倒一回,醉倒過後,人就清醒了,長大了,那些不切實際的空想、那些泛泛而談的抱負都要捨棄,腳踏實地的幹出一番事業,無論是大是小,那都是屬於你自己的成就。”
顏九爺看著寧佑和那個人神似的眉眼,想起那個人和七哥定親的夜裡,自己也曾大醉過一場,醒來後,看見太陽照常升起。
151、空惆悵往事不可憶,愁斷腸昔日情難追 。。。
寧佑從小就和這個顏家唯一從戎的九叔親近;顏大爺和顏五爺都是刻板嚴格的那種,而親爹顏七爺幾乎終年在病床上;出去院子散步都要裹上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