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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京,就有機會脫奴籍,家裡賺的錢可以光明正大裝進自己口袋;你弟弟有資格考科舉;你可以嫁給好人家……。”

她一邊安慰女兒,一邊幫女兒拆了精緻的髽髻,綰了個侍女最常見丫髻,只用絲帶扎束,耳朵上的金掐絲六角燈籠墜子換成了簡單的翠玉環,還去衣箱裡找了青絹夾襖、豆青棉布馬面裙、圓領青綠色鑲銀質樹葉扣比甲給女兒換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會伺候好九小姐,等她在顏府站穩了腳跟,我就求她放我們脫奴籍。”採菱換好了衣服,怎麼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都不順眼,終究還是不甘心呢。

“九小姐雖是五房嫡長女,但畢竟沒有母親照拂,單是指望她是不成事的。”劉媽媽緩緩搖頭。

採菱一愣:“若是最後我們全家既沒有脫籍,又過不上成都的好日子怎麼辦?”

“傻丫頭,九小姐就是個跳板,我們騎驢找馬唄!”劉媽媽右手食指狠狠一戳女兒的額頭,眼神裡滿是狡黠,“你不騎著驢,怎麼能到京城,又怎麼能找到馬呢。”

……

臨行前,姚夫人被診出有孕,姚知府高興得一夜之間似乎年輕了五歲——須知姚夫人薛氏已經三十八歲了,長子姚知仁明年都好說親了。

老蚌含珠實在不易,姚知府每日坐低附小樂呵呵陪著妻子,姚知芳一想到會有個弟弟妹妹分去自己的寵愛,便整日膩在母親身邊,享受著最後獨寵時光。

顏睡蓮和王素兒身上有孝,不方便探視姚夫人,所以表姐妹倆基本都待在艙裡不出去,又因在人家的官船上,她們也不好一身重孝招晦氣,因此穿戴以素淨清華為主,王素兒換下縞素,穿著象牙白彈墨小襖、天水碧素面馬面裙;去掉了髮髻上白花,換成一對素銀簪子,上面各鑲嵌著一粒珠光圓潤的東珠。

此時,顏睡蓮捧著茶碗看王素兒繡一個菊紋扇套,丫鬟蒹葭坐在小竹凳上幫忙分線,崔媽媽添著火盆裡的竹炭。

在接到去京城的訊息後,王素兒就開始忙針線了,準備到了顏府,送給親戚們親手做的繡活。

按照她的打算,三個舅舅(七舅舅已故)、四個舅媽各送一雙鞋,表哥表弟一共九人,送的是繡“梅蘭竹菊“四君子扇套,表姐表妹一共七人,準備手帕和一對荷包。

時間太緊,布鞋扇套荷包手帕的繡面她親自動手,但是綴邊縫合、包括鞋底需要崔媽媽和小丫鬟們做好。

趕工一個多月,到了登船之時,她還差三個扇套和二雙帕子沒完成。

王素兒擱下活計,朝崔媽媽使了個顏色,崔媽媽拉著蒹葭出去了。

顏睡蓮幫著王素兒揉著痠痛的後頸,“自打上了船,你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做針線,小心傷了眼睛。”

“累點沒事,就怕手藝粗陋,惹人笑話。”王素兒雙眼微闔,扭動著僵直的脖子,“聽聞京城的人最喜歡蘇繡,我的女紅是蜀繡師傅教的,還不知是否能入得了舅舅舅母和表姐妹的眼。”

顏睡蓮笑道:“姐姐多想了,都是你親手做的,他們定會喜歡。妹妹我手拙,繡品都不敢示人呢。”

“你是五房嫡小姐,我——我畢竟是外人。”王素兒悽然一笑,“要事事小心,免得——免得負了外祖母一片苦心。”

顏睡蓮道:“這話太見外了,你是府裡唯一的嫡親外孫女呢。”

顏府只有兩位姑太太,除了王素兒的母親,另一個十姑太太是庶出,一直跟著姑爺外放,她只有嫡子庶女,所以王素兒是顏府唯一的嫡親外孫女。

王素兒眼神一閃,試探說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