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的面都沒見上,直接讓夥計們打出了門。後來乾脆白日裡都不開門,根本不像誠心做買賣的。”
“難道是招了邪妖了?”
“肯定是啊!反正早關早好,換成歐四爺那樣的純爺們,才能壓得住邪勁。”
燈籠裡的燭火忽然矮了矮。
一人嚇得哆嗦,“呀,你瞧見沒有?”
另一人縮頭縮腦,“瞧見鬼啊,你別嚇唬我。”
燭火滅,兩人喊著娘啊,丟下燈籠梆子,撒丫子就跑了。
一聲輕笑,飛過信局牆頭,一身夜行的節南無聲落在青石板上。院中靜悄悄的,只有秋蟬在何處低鳴,一個活人也沒有。
沒有活人,但有死人,好些死人,一看就是信局夥計的死人。
節南用黑巾蒙上臉,兔幫名聲有些響亮,兔面具如今反而不大好用了。
半年來,節南只來過一回,不過這地方小,好記得很,她穿過當初羌掌櫃喪命的中堂,一推門,一道寒光迎面劈來。
寒光快,節南更快,不但閃了過去,更是飛出門,看清對方黑衣蒙面,兩眼殺氣騰騰,她手中的蜻螭也就不容情了,還對方一道碧光。
這名黑衣人仆地命絕。
節南再掃看一圈,七名黑衣手持鋼刀,一動不動瞪著自己。地上橫著數具屍體,死得都是信局的人,顯然不是黑衣人的對手。按說,神弓門下的弟子沒那麼弱,但死得這麼無聲無息,只有一個緣故這七名黑衣是高手。而她運氣好,剛剛宰了的那個正是唯一一隻弱雞?
“哦。”節南從黑衣人的屍體上踏過去,真心誇讚,“真乾淨,真利索。”
上蒼有眼,終於被她的第無數次心聲弄得不耐煩,開始收拾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金利母女了?
啊一聲淒厲慘叫,從最大的屋門後面傳出來。
是沉香的叫聲。
節南安靜走到正中,任七人圍住自己,她自己稍稍揚起了聲,“各位同誰家大佬混?都是同道,混口飯吃不容易,還請幫我引見引見。”
這些人不可能是來打劫信局的。恰好沉香不會做生意,信局已經沒活接了,他們也不可能是奔著誰家的貨物而來。所以,就剩一種可能
對方知道這間信局是神弓門的暗堂,是來拔釘的!
金利沉香那屋裡跳出一人來,明顯是今晚帶頭的,一抬手,“聽她扯鳥!格殺勿論!”
八對一,還是殺人無聲的殺手!
節南雖然自信,卻不自大,單單剛才金利沉香那聲慘叫,就可能引來官差,她可沒有在這麼短時間內將這些人都幹掉的決心。她之所以揚聲說話,正是要把金利沉香屋裡的人引出來,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
那人才說格殺勿論,節南就躍出包圍圈,看那人劈來月輪刀也不怕,驟然急跌,雙膝著地滑出。
那人以為節南失誤,惡狠狠將刀壓下,卻聽嘶嘶聲,還有火星四濺,眼皮底下忽然出現一面碧波。他心覺對方劍氣合一,不可小覷,急忙收勢,往旁邊閃開。然後,定眼看到月輪刀上的燙口,隱隱竟有一點凹,頓時殺氣緊斂,眯眼盯住節南手中翅紋劍。
“你就是蜻螭劍主?”
那人強大的內勁,那柄月輪刀也是好刀,讓她全力一劍划過去,竟看似分毫不傷,絕非無名之輩。節南其實心裡也是一驚,卻不說話,免得洩露底氣,只是一抖蜻螭,碧光之中顯出螭龍龍形。
這一招,師父傳給她時交待過,螭龍顯形劍主才出,遇到絕頂高手時或可救急。
那人果然將刀收到身後,“三十年前就聞蜻螭劍主挑戰各派高手,一場未輸,可惜曇花一現,我沒機會討教。今日任務在身,這裡也非比武的好地方,還請劍主十日後到安陽萬佛寺,與我一決高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