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妤在院子裡看戲,江南也算了,沈君離怎麼會那麼湊巧地過來呢?而且江南和沈君離,幾乎是同時來的。背後,必然有一個人推波助瀾,想看他們幾個人的好戲。
這個推波助瀾的人,此時依偎在江家祖奶奶那裡,細心地剝荔枝給老人家吃。外面人匆匆走動,一位婦人著急在外面喊,「老夫人,不好了!三小姐掉水裡了。」
江家老夫人本來閒適的表情當下繃住,顫巍著去扶自己的柺杖,老目混濁卻精明,「給我說清楚。」
耳邊一聲驚呼,江家長女江月扶著奶奶,桃花帶雨的面容全是著急,「祖奶奶,先別問了!看看三妹才是。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三妹不是好好的聽戲嘛。不知道跟前有沒有別的人。」
江老夫人得了啟發,問,「阿妤掉水的時候,旁邊有誰?」
「這……是南姑娘。」論起來江月出生時刻比江南正好早那麼一刻。在下面,大家都喊著江南「大小姐」,因為她是嫡女。可在江月這裡,只能喊「南姑娘」,畢竟江月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江老夫人和孫女對視一眼,彼此心裡都有了數。
晚上,阿妤在自己屋子裡醒來。她睜眼,屋中站了一排人。雲氏坐在床頭,後面幾個姑娘都站著,江老夫人坐在太歲椅上,得江月通報「阿妤醒了」,老夫人才睜開了眼。
「奶奶,母親,姐姐,阿妤讓你們擔心了。」
雲氏鬆口氣,擦去眼角的淚漬,摸摸她的頭,「你這個傻孩子,就會給家裡惹麻煩。」她頓了頓,站起來,「好了,阿妤醒來,先好好休息吧。我已經懲罰南兒了,她再不敢帶君離過來打擾你了。」
江妤看眾人離去,果真沒有江南的身影。只有江月扶著老奶奶走時,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表情帶點兒讚賞。
江妤垂眼:江月從小和江南不和,今日自己這一鬧,相當於打了江南一巴掌,江月當然開心了。同時,雲氏要樹立自己公正無私的形象,也要適當懲罰江南。不管雲氏心裡這麼想,這表面上,總算達成江妤的目的了。
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忽視眾人眼底的輕視、江老夫人冰冷的眼神,還有雲氏憐惜下帶著不滿的表情,蹭兩蹭:真好啊,阿妤你是好孩子,為自己小小報了仇。以後,江南肯定不敢和沈君離一起來折磨你了。
她縮在被子裡半晌,思緒空空的,突然想起什麼,「哎呀」一聲,從床上跳起。
侍女急忙從外屋進來,「三小姐怎麼了?」
「謝玉臺呢?他好不好?」江妤急道,「不會因為他是戲子,就不給他治療吧?他比我吸進去的水還多呢。」
提起「謝玉臺」,侍女臉上顯過驚恐的表情。她鎮定一番,「下午他醒來後,就被三爺帶走了。三爺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一個戲子,還要勞煩他看大夫人的臉色。」
「那謝玉臺走的時候,怎麼樣?」江妤匆匆穿衣服,踢著鞋子下床。
「他啊……長的好醜,好嚇人!這麼醜的人,三爺怎麼找到的啊。」侍女顯然誤會了江妤的意思,皺著眉抱怨。她看小姐跳來跳去,忍不住道,「小姐不能好好歇息嗎?大晚上要去看那個戲子,被人發現了,又該說閒話了。」
江妤自己梳好頭,找衣服穿好,屋中早沒了丫鬟的影子。她無所謂,偷偷溜出門,竟看到剛才的侍女和另一個丫鬟在屋簷下說話。
「今天三小姐掉下水,你是她的丫鬟,肯定被人嘲笑了吧?說起來,你家主子也太沒用了。」
「是啊,誰讓我運氣不好呢。同樣是庶女,你看二爺家的、三爺家的,哪裡有我們小姐這麼性子軟?」
「你不要抱怨了,起碼你家小姐沒讓你隔三差五地吃板子啊。你不見二爺家那位,整天和姐姐鬥,就是貼身丫鬟跟著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