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一起玩各種好玩的遊戲。城裡的工廠有專門的禮拜天,各個節日也會放假。不像在固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節,日日夜夜坐在縫紉機面前。
服裝廠輕鬆,工資不高,曾經也讓海紅有過念頭重新找一份工作。海紅曾經去找過,但沒找到合適的。再說了,自己也沒有什麼靠山,想得到一份好的,悠閒的,又是高工資的工作,談何容易。
這樣想著,無聊地想。海紅覺得自己是無聊的想。走著也是無聊,心頭雖不堵著,但也開心不起來。
也許是因為無聊,心思又轉回來了,重新和之揚搭界起來。然而自己一旦想到之揚,夜開花就像之揚身後一隻螢火蟲,無聲卻有光地隨了上來。
草草地想了一會,還是覺得沒意思。
天慢慢地暗下來,那暗得不慌不忙的天,不能暗到徹底。前面的山還是白皚皚的一片。再往前就是南山畈了,沒有村子,沒有人影。有人可能又在缸爿山那邊打獵了。但這會沒有聽到沉悶的槍聲響起。
一條狗從村子提花山下村道里竄出來,朝海紅“汪汪”了幾下,後面有人在斥它。
“畜生!現在鬼叫什麼?去——”
從村道出來好幾個人,其中有兩個扛了槍。那種長筒子的土槍。
夜開花走進之揚家的閶門,之若正在院子給雪人裝扮。她大概玩雪尚未盡興。母親玉環和二女兒之琴還在屋裡吃飯。見夜開花到來,大家又熱情相迎。
“姐,”之若放棄了玩雪人,和夜開花來搭話。似是有什麼悄悄話要和夜開花說,還將嘴附到夜開花耳根。
夜開花見之若有話要說,稍彎了腰將自己的耳朵遞給了之若。
“剛才我哥說夢話了,喊著‘姐’。你知道他後來怎麼說嗎?”
聽到之若說起之揚的夢話,心裡特別想知道。何況之若已經說了,哥在夢話裡喊“姐”。夜開花不敢直腰,繼續等之若把話說完。
“我哥說,‘姐,你別把我的斑鳩趕走了,我要開槍了……’。”
之若說著“咯咯”地飛笑起來,從她口腔裡出來的熱氣,直往夜開花耳朵孔裡灌。
“你哥還沒醒?”夜開花心頭熱著,問之若。
“醒過一次,又睡了。太有意思了。姐……”
夜開花也被之若給逗笑了,她扶著之若的肩頭,走進廚房。
第九章
“嘭——,啪——”
聲響引發了山谷的迴音。那不是什麼人在山裡打獵,而是村子上有人燃放爆竹。過年把人們的心情帶往某個高處,那高處好像應有盡有——物質與精神,被集中了起來。人們用各種方式去消費,去索取,同時也祈求明天,明年,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可以消費和索取的物質與精神。
雪化去了,村子的曬穀場搭起了臺子。這個晚上的夜場,戲班子的開場鑼鼓剛剛響起。剛才的爆竹,有幾響還是戲班子人放的,他們送戲來,也送來吉祥,給這個村子,也給自己戲班子和戲班子人。
之瑛帶著兩個妹妹來到戲文場,之瑛給妹妹們買了一人一包瓜子。
“姐,我還想吃蔥油餅。”
之若接過之瑛的瓜子,依舊不滿足。
“這還不簡單,姐給你買去。”
東牆弄的三姐妹不能說完全長大了,但她們都在變。這三姐妹確實是荒地村裡上眼的三朵花。不僅僅因為她們美貌,還因為她們之間的和睦相處的情分。姐姐有姐姐的樣子,妹妹有妹妹的腔調。她們是平凡的,但又是幸福的。
()好看的txt電子書
之瑛拉著妹妹們來到蔥油餅攤前。
“要幾個,自己拿。阿琴,還有你。”
“姐,我不要了。”之琴是真的不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