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倒黴的是張邦昌。
他倒是很聰明地直接跳下景龍橋然後鑽進一處蘆葦叢,但因為害怕暴露……
話說他的熟人也很多。
他可是趙佶的宰相,而且趙桓繼位後也是宰相,還是出了名的主和派本來就名聲挺臭的,所以自知被老百姓揪出來免不了被群毆的他,乾脆趴在那蘆葦叢裡不敢露頭,然而一隊洶湧而過民兵讓他悲劇了。幾百個人從他背上踩過去啊,雖然很快他就撐不住想爬起來了,但卻已經沒有能力爬起了,他就那麼在無數大腳的踩踏下在淤泥裡越陷越深,到最後終於被徹底踩進了爛泥,以至於楊豐在城裡搜捕了他好幾天才被人無意中發現。
至於其他那些袞袞諸公們結果也都是非死即傷,實際上多數都是被活捉,死的反而並不是很多,畢竟民兵們更樂意活捉他們。
總之這也算大宋版河陰之變了。
當李彥仙殺光留在後面阻擊他的金軍騎兵,率領部下到達景龍門的時候,這邊的戰鬥也已經結束,除了一些沒玩夠,正拖著金軍俘虜在城內遊街的,絕大多數民兵都已經開始清理戰場和那些街壘,至此這場讓大宋接連死了兩個皇帝的政變徹底結束,至於接下來就該是新皇登基,重整朝綱了……
呃,利益分配了。
第七零五章 老夫就不客氣了
就在城內混戰落幕的同時,城外金軍的進攻也徹底失敗,既沒有等到趙構成功也沒有等到蕭慶裡應外合的粘罕,還是沒能撼動已經阻擋了他半年的汴梁城……
而且他還死了三千多精銳。
作為他前鋒的敢死隊幾乎全部折在了汴梁城下,五雷銃,碗口銃,三眼銃,弩炮,床弩,配重投石機甚至於火箭和萬人敵,各種各樣堪稱強悍的冷熱武器一遍遍不停地rou躪那些為強渡護城河,不得不脫下沉重盔甲的敢死隊員。這些精心挑選出絕大多數都是女真老兵的強悍戰士,在不適合他們的戰場上和相比原本歷史提前跨度最少也是一百年,甚至七八百年的武器廝殺,一批批不斷倒在泥濘的護城河兩岸,用他們的血染紅這道名為護龍河的深深塹壕,染紅深度超過一丈的夏季河水。
但粘罕真得不甘心啊!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城內局勢到底怎麼樣了,趙構徹底失敗了?還是打贏了食言?亦或正在僵持中?甚至還在戰鬥?
他什麼也不知道啊!
高聳的城牆阻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根本不知道城內情況,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火光和濃煙都熄滅了看起來情況正在穩定,但究竟誰勝誰負他是真得不知道,於是他再一次停在汴梁城下,在已經入夏的炎熱中,在物資匱乏的煎熬中,等待城內的確切訊息或者說等待他越來越近的末日。
而城裡……
“斯文掃地啊!”
張叔夜騎著馬,在一片混亂的街道上嘆息著。
在他前方是洶湧的人潮。
在無數男女老幼的叫好聲中,大批民兵隊員押著幾個文官走過,那些他熟悉的面孔此刻已經可以說是面目全非,被打得眼歪嘴斜的臉上全是驚恐,其中一個身上的官服都已經被扒掉了,紗帽被一名民兵挑著,帽翅只剩下了一個,就像玩具般在竹槍頂上轉動著。
“與咱們何干?”
和他同行的劉延慶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繼位當然用新臣,這些傢伙膽敢與逆構同黨,自然就得準備好滿門抄斬。”
“朝廷何曾殺過士大夫?”
張叔夜說道。
這倒是實話。
大宋朝文官犯罪哪怕是死罪也幾乎沒有被殺的,尤其是到了後期文官徹底控制朝政以後,已經形成了一種潛規則,就是無論文官犯什麼罪,都是要想方設法減刑,哪怕死刑最多也只不過是流放。後期甚至皇帝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