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膚色極淺,眼睛的顏色也極淺,在夜色之中緩緩走近,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優雅高貴,非常迷人。
“不是這樣的。”任江城聲音柔和了,“就算十四郎不說話,陛下恐怕也不會輕輕放過陵江王府的。”
皇帝和陵江王的恩恩怨怨已經幾十年了,他幼時一直被出色的弟弟所壓制,現在有了笑話陵江王的機會,皇帝是不會放過的。
只不過,如果沒有桓十四郎的提醒,或許不會這麼快。
明天謝平大人便開始調查了,在任平生和任江城還沒有掌握真相的時候讓朝廷的人介入陵江王府,太被動了。
“就是,就算我不說話,陛下遲早也會讓人查證的。”桓十四郎聽到任江城為他說話,大喜過望,一雙狹長嫵媚的鳳眼之中笑意閃動,得意洋洋。
任江城、桓廣陽還有杜大夫,心有靈犀,一起瞪了他一眼。
桓十四郎訕訕笑了笑,不大好意思。
“謝平謝大人,何許人也?”任江城眨眨眼睛。
“出身律學世家,精於刑律,鐵面無私。”桓廣陽道。
“如此。”任江城點點頭。
現在的南朝承襲漢制,設廷尉掌刑獄,廷尉的人選往往是出於律學世家的人,從小便耳濡目染接觸刑法、律例,有很深的研究。而廷尉正、左監、右監也是如此,這位廷尉左監謝平大人,看來也是一位法學家了。
“也就是說,他會公平處理?”任江城微笑。
“謝平不屬於任何一派,他眼中只有律法。”桓廣陽告訴她。
也就是說,謝平不會故意和陵江王府做對,故意得出和陵江王府不對的結論。
任江城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
點頭過後,任江城心中又覺得奇怪,“皇帝為什麼不派個他的人去審案啊,那豈不是他想要什麼結果,便是什麼結果了?難道……難道廷尉或廷尉正、右監是屬於哪一派的,皇帝控制不了?”想到這裡,不覺心中惻然,唉,這位皇帝陛下也是命苦,不只有位要把他比下去的弟弟,朝中還有桓大將軍、王丞相這樣的權臣,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皇帝,也挺難做的。
“小丫頭,你打算怎麼做?”杜大夫笑問。
“我麼,什麼也不做。”任江城忽閃著大眼睛,一臉淘氣,“我阿母餘毒未清,阿弟受了驚嚇,阿父憂慮妻兒,精神不濟,我要照顧父母阿弟還來不及,哪有心思管外面的事啊,您說對不對?”
“調皮。”杜大夫不由的一樂。
桓廣陽也是微笑。
這位聰明的女郎,知道皇帝陛下派了一位鐵面無私、不屬於任何一派的廷尉左監去審理此案,便立即說她什麼也不做,還說她阿父憂慮妻兒,精神不濟,看樣子是也不許任平生插手此事了,置之事外,保自家安寧。
任江城笑咪咪,“杜大夫,十三郎,十四郎,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我搬過家之後請你們的客,到時請一定光臨。”
“哎,到時候咱們吃什麼啊?”桓十四郎來了精神。
任江城賣起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桓十四郎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
“諸位請回。”任江城笑的調皮,“路不好,我就不遠送了,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杜大夫和桓廣陽瞅瞅她身前的石牆,不由莞爾。
確實,路不好,沒辦法遠送。
杜大夫興高采烈,“小丫頭,我老人家走了,你費費心思弄幾樣新鮮吃食,到時候好好招待我,記住了麼?”
“一定,一定。”任江城大包大攬的答應。
“你早就說過要請我的客了……”桓十四郎面色幽怨。
任江城撇撇嘴,“有時候人的嘴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