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啟呆了呆,放下碗,低頭憐愛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伸出手留戀的、不捨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頰,一臉糾結。
“阿倩這是當真了。”任平生不由的心中好笑。
他慢條斯理的喝著粥,想知道阿倩最後會怎麼選。
任江城也笑吟吟的看著弟弟。
杜大夫見任啟這麼大一點兒的孩子便知道愛惜容貌,不由的搖頭,“人舒舒服服的活著才是最要緊的,長的好看不好看,又管什麼用了?”
任啟糾結半晌,用乞求的、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任江城,“都要,好麼?”
任江城樂了,“我們阿倩的意思,是既要身體舒服,又要臉蛋漂亮,哪一個也不能拋舍,是麼?”
任啟點頭,“嗯。”
雪白粉嫩的小臉蛋上全是認真和鄭重,看上去可愛極了。
任江城心裡癢癢,忍不住捧起他的小臉親了親,“我們阿倩可真是貪心啊,這個也要,那個也要,哪個也捨不得。”
“阿姐,癢。”任啟忙著往後躲,咯咯咯的笑出聲。
任平生和杜大夫享用過美味早餐,胳膊搭在椅背上,含笑看著這對快活的姐弟,神情愜意。
早餐之後,杜大夫進去為範瑗複診,又用金針替她除去體內餘毒,“幸虧當時小丫頭給她服了解毒靈藥,所以沒有深入骨髓內臟,今天已好的差不多了。我開方子,依著方子服用三五日之後,便應該痊癒了。”他語氣篤定,自信滿滿,任平生和任平生大喜,“多謝您了。”
父女二人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痊癒,杜大夫說的痊癒,那就是說,範瑗是真的沒有危險,很快便會恢復如常人。
“會變醜麼?”父女二人正喜上眉梢,耳中卻傳來任啟稚嫩的聲音。
一起愕然看過去,只見任啟憂心忡忡看著範瑗的臉龐,眉頭一會兒鬆開一會兒緊皺,一幅心事重重、憂愁苦悶的模樣。
“阿倩你……”任江城笑彎了腰。
任平生抱起幼子,“阿倩方才被問過那樣的問題,便擔憂起阿母來了是麼?真是乖孩子。阿倩放心,阿母不會變醜的,會和以前一樣美。”
“什麼和以前一樣美。”杜大夫看著這一家四口,心中莫名感動,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若是隻和以前一樣美,豈不是顯得我老人家醫術平平麼?不行,我得開個美白的方子,讓範娘子更增幾分顏色。”
任江城和任平生一起衝他伸出大拇指,“杜神醫,了不起!”
任啟給了他一個甜甜的、清新如晨曦純淨如朝露的笑臉。
杜大夫心裡舒坦之極。
廷尉左監謝平大人還真的是雷厲風行,很快便差人來請任平生去陵江王府,協助他查證範瑗中毒一案。任江城委婉建議他不要去,“阿父,一則阿母和阿倩離不開您,二則咱們很快要搬家了,家裡的事還多著,需要您拿主意,三則您也累了,精神不濟,去了也未必能幫得上忙,所以,還是在家中靜養為好。”杜大夫取出一瓶藥水,“塗上這個,包管你比病人還像病人。”見任平生似有猶豫之色,不悅道:“你是不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啊?那我以後不來了,尊夫人那裡你另請高明。”任平生不好違拗杜大夫的意思,只好接過藥水塗上,果然臉立即黃喇喇的,一臉病容。
他帶病見了謝平差過來的人,少氣無力的,“我委實病的起不了床,請謝大人寬容數日,待我略好些,便過去效勞。”來人不禁苦笑,“不是謝大人不寬容,是陛下限了三日破案,謝大人也等不得啊。”任平生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子,無力倒在枕上,“煩勞你將我抬過去吧。”來人為難的看了又看,覺得也不能真將任平生抬到陵江王府,只好匆匆告辭,回去向謝平討主意去了。
來人走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