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看著他,“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對,對!”任召覺得這位大夫簡直是知己了,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方子開好之後,大夫將方子交給任召,笑道:“二郎拿方子命人煎藥去吧,僕今日不知食用了什麼,口渴得很,還要再擾一杯茶。”任召忙道:“您請自便,請自便。”接過方子,急忙出去命人煎藥去了。
王氏頭疼得厲害,做為兒子他當然是心疼的,盼著趕緊煎出藥來喂王氏服下,讓她略舒服些。
大夫一邊喝茶,一邊跟婢女閒聊家常,“貴府今天不是喜氣洋洋的麼?京城都傳遍了你家八娘子的事呢。”婢女瞅瞅這屋裡只有她和大夫兩個,屋前面也沒人,眼珠轉了轉,低聲笑道:“八娘子雖也是我家的,卻是三房的小娘子,我家郎君是二房主人,故此是隔房的。二房有四娘和六娘兩位小娘子,同樣是任家女,八娘出了風頭,四娘和六娘卻沒人知道,大概因此不大高興吧?”見大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忙又說道:“這卻是奴瞎猜的,若大夫說出去,奴會被娘子打死的。”大夫正色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婢女大為放心,輕盈的行了個禮,“多謝您。”
大夫悠閒的喝完一杯茶,“你家四娘和六娘也只是在家裡生生悶氣罷了,沒什麼辦法,對不對?這是最不利於養生的。你看著是聰明人,聽我這做大夫的一句勸,這種無謂之氣生不得,於人於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說完便站起身,“我還有病人等著,不能久坐,見了你家二郎,替我說一聲吧。”婢女忙答應了,陪著他往外走,送他出去。
兩人走到院子裡,聽到側房中傳出爭吵聲,“去啊,我有什麼不敢去的?我是她六姐,她見了我只有恭恭敬敬聽話的份兒,我為什麼不敢去?”“好,這話可是你說的,明鏡山莊的路怎麼走我知道,我這便告訴你,你到八娘面前逞威風去吧!”“去就去,誰還怕她不成?”
婢女臉紅紅的,大夫一笑,“走吧。”跟著婢女出了杏花巷任家。
大夫離開後不久,任淑貞便怒氣衝衝的出門上了牛車,直奔郊外去了。
任榮生和任召知道她獨自乘車離家之後大驚,任榮生罵了又罵,“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任召卻是關心妹妹,“阿父,我出去租輛牛車,追著她過去吧。六娘性子急燥,遇事不知變通,我怕她吃虧。”任榮生煩惱的揮揮手,“要去你去,我不管。”悶悶的背起手,找孫氏說話散心去了。
現在他回到杏花巷便很煩,只有到了孫氏那裡才能得到片刻安寧。王氏見了他總是要吵架的,孫氏卻凡事都順著他,看他的眼色行事,任榮生這位並不受上司器重的都令史、並不受妻女尊敬的家主,也只有在孫氏面前才覺得自己是重要人物了。
任召見他不管,沒辦法,只好自己出門租了輛牛車,打算去追任淑貞。
任淑英若留在家裡便要在王氏床前“侍疾”,聽王氏的責罵羞辱,便自告奮勇要和他一起去,“二兄,我聽人說過明鏡山莊怎麼走,我可以給你指指路。”任召正是沒主意的時候,聽她這麼說便同意了,“四娘,上車。”兄妹二人上了車,奔郊外去了。
幸虧他倆追了過去。
郊外一條偏僻人少的道路上,任淑貞的車和對面一輛搖搖晃晃的牛車撞上了,從那輛牛車上跳下來兩名彪形大漢,叉著腰,氣勢洶洶的過來了,口中罵罵咧咧,“知道這是誰的車麼?不要命了,竟敢撞我們?”“這車上裝的全是名貴瓷器,現在被撞碎了,快賠錢!”車伕連聲喊屈,“怎能讓我們賠錢呢?明明是你們硬撞上來的啊,你們這是不講……”見這兩名彪形大漢身體健壯,眼露兇光,心裡也是害怕的,有名壯漢衝他揮起蒲扇似的巴掌,他更是恐怕之極,“不講道理”這四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不講”說出來了,“道理”被他給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