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扔給她,“你長眼睛了吧?自己看!”
任四娘也顧不上和她計較這無禮的舉動,拿起信一目十行的大概看了看,胸中冰涼。同樣是兄長的筆跡,說著同樣的事,只不過交待的話略有不同罷了,看來這件事是板上訂訂,無可置疑了……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痴呆,“完了,這下子可完了。”任六娘心中煩燥,猛的拍了拍桌子,“我說呢,為什麼從小我便看那個任八娘不順眼,原來是有原因的,她根本不是任家人!是野種!”
“什麼野種?”元繹笑著走了進來。
“殿下。”任四娘和任六娘看到他忽然進來,又是吃驚又是慌張,忙起身迎接。
“方才你們在說什麼?”元繹一手拉著一個,笑著問道。
任六娘還餘怒未息,一時說不出話來,任四娘卻低眉順眼的道:“奴方才得了家信,才知道八妹妹竟不是我家親生的,而是一位皇室郡主。奴便和六妹妹感慨,怪不得呢,八妹妹從小便和常人不同,嬌嫩之中卻透著尊貴和雍容,世家大族的女郎也不及她淡定從容,才華橫溢啊。”
元繹讚賞的看了任四娘一眼。
任六娘心裡這個氣,就別提了,“好啊,明明我是嫡女你是庶女,我應該比你尊貴的,可是殿下卻寵愛你更多些,我一直不明白原因是什麼。今天我才知道了,原來你一直是這麼無恥下作,知道殿下喜歡八娘,你就這麼昧著良心誇獎她,硬往上貼!”
要是依著任六娘以前的脾氣,她大概就要當場發通脾氣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嫁人了,而且她嫁的人身份比她孃家高了不知多少,而且她孃家現在倒了,連個刺史也不能做,一家人全成了平民百姓,三代不得出仕為官。
她現在衝著元繹發脾氣,如果惹惱了元繹,她這輩子就算完了,再也不會有人來救她,她也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我和八妹妹從小一起長大,有十幾年之久,姐妹之間雖然偶爾打打鬧鬧,但姐妹總歸是姐妹。”任六娘抹了抹眼睛,“現在她認祖歸宗,成了郡主,我只有替她高興的,可是我又很傷心啊,我沒有妹妹了,沒有八娘這麼令人疼愛的妹妹了啊。”
軟綿綿的說著這些話,任六娘心中一陣惡寒,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太噁心,無法直視。
任四娘打了個寒噤,以嶄新的目光打量了任六娘一眼。刮目相看啊,連任六娘都學會這樣說話了……
元繹笑容滿面,“很好,王妃和她是血緣上的姐妹,你們卻和她一起居住了十幾年,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好。”
任四娘和任六娘心裡都是不服氣,卻同時做出嬌羞的模樣,任四娘更是主動靠在了元繹身上。元繹一笑,伸手把她抱住了。任六娘未免很不起任四娘,“小婦養的。”想到王氏在受苦,任召在受苦,她眼圈一紅,低下了頭,“我阿父阿母還有阿兄,現在也不知過的什麼苦日子……”元繹嘆氣,“沒想到你還是位孝女。你放心,等過了這一陣子,我會設法接濟你父母兄長,讓他們日子過的好一些的。”任六娘大喜,“多謝殿下垂愛。”任四娘這時也暗暗後悔,“我怎地沒想到這個?讓六娘搶了先。”她眼淚來的很快,淚盈於睫,“殿下日理萬機,我來不應該拿孃家的事為煩殿下的,可是想讓父母兄長在受苦,我們卻跟著殿下錦衣玉食,心中實在愧疚。我已經吩咐廚房減我的份例,每餐只要一個素菜便好了,陪我遠在老家的親人一起吃苦……”元繹感動不已,連連嘆息,“孝女啊,孝女。”
他這兒發著感慨,任四娘和任六娘卻是已經用眼光交戰了幾回,恨不得用目光將對方斬殺當場。
元繹稍後便到書房和門客議事去了,卻命人給任四娘、任六娘各送了些金銀。任四娘、任六娘知道他這是讓她們接濟孃家的意思,任四娘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