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那位鄭君並不清楚。倉頡怎會稀罕小小鄭室國王宮中所藏的器物,他可是連中華之地的人皇位都曾放棄的高人。
這位高人行遊人間,也遵循世事人道的準則,不會無緣無故欺負一位國君;但是話又說回來。真要跺死了也就跺死了,他也沒當回事,緣法而已。倉頡是一位行遊人間的仙家。他的所思所求,根本就超出了那位鄭君的理解。
也許在倉頡的眼中,世人的種種衝突爭奪、陰謀伎倆,甚至包括巴原各國的戰亂紛爭,都如同小孩子打鬧一般,也太多興致去特意過問。他遇到虎娃,以及後來與虎娃打的這些交道,也是一種修行緣法。
虎娃自問,自己還達不到倉頡那樣超然的境界,但既然有了這樣的仙家見識,對很多事情也是不那麼在意了。但虎娃還是虎娃,真真正正的那個人,在這段隱居的日子裡,他親手做了很多事情,為了迎接阿源的到來。
赤望丘舉行慶典是開春之時,而彭山慶典定在夏至,從開春到夏至,有四個多月的時間。虎娃不清楚阿源何時會來,但知道她一定會在夏至之前趕到。而阿源來得已經很快了,她帶著大隊的隨從,在虎娃出關兩個月後便到了巴室國。
赤望丘弟子遍佈巴原各地,為了便於管理,各國中都有一人負責“主事”。赤望丘的“主事”是宗門內部的職務,與巴原各國的官方司職毫無關係,但其地位卻很重要,影響也非常大,有時甚至能成為各國衝突的調停人。
在宗門中,“主事”的地位比“長老”低一級,但玄煞例外,二十多年前她就已經是赤望丘中最年輕的長老了。這就相當於虎娃若心血來潮去兼任某城城主,他的地位當然不是普通的城主所能比擬的。
在丈人峰的東北麓,有一座幽靜的莊園,它是赤望丘的產業,也是主事弟子的府邸。玄煞將從赤望丘帶來的心腹隨從都安置在此,照理說接下來就要處理交接事務了。赤望丘特地派一位能鎮得住場子的高人來到巴室國,當然也有原因。
赤望丘在外弟子的管理,原先是按照五國疆域劃分的,他們自有一套內部聯絡體系。如今巴室國、相室國、鄭室國三國疆域完全變了,但是赤望丘尚未根據情況做出調整。
玄煞的首要任務,就是要重新調整各地傳人的管理與聯絡體系,以如今的新國境劃分範圍。那麼在幾乎已佔了巴原半境的巴室國,必須要有高人坐鎮。而如今的鄭室國和相室國殘境,則會單獨劃成一片管轄範圍、另行確定主事弟子。
梁易辰兼領巴室、相室兩國主事弟子的身份,只是暫時的過渡,包括梁易辰之前的巴室國主事弟子齊星衡,都要到玄煞這裡來彙報他們主事期間所發生的各種事情、掌握的各種情況,做完交接之後才算完成了宗門之命。
玄煞倒也省事,剛來到巴室國便吩咐道:“你們不用一一口述了,如今既有文字,你們把要說的都寫出來吧。這樣不僅我能清楚情況,其他人看了也能明白。……我估計不久之後,宗門還會再派人來。”
梁易辰和齊星衡不明白玄煞大人的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皆領命而回,分別找東西刻字去了。幸虧是有神通法力在身的修士,否則短短時間內要他們找東西刻寫明白這麼多事情,非得累趴下不可,倒是看的人輕鬆了。
玄煞下了這個命令,便暫時沒有辦正式交接。反正赤望丘也沒有規定時限,一切皆等到彭山慶典之後再說。她在莊園裡連一天都沒住,當日就飛天趕往彭山,聲稱要去拜會彭鏗氏大人。
不明內情者還暗自猜測——彭山中是否會有一番龍爭虎鬥?玄煞大人可能是去找茬的,許是因為初來初來坐鎮,先拿剛在巴原上搏得虎煞之名的彭鏗氏大人立威。她若找上門來一番鬥法比試,彭鏗氏大人定然不是對手。
彭山道場中早已恢復了清靜,羊寒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