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說道:“看見了麼,這是什麼?”
白衣客一雙失神的目光在那口棺材上轉了轉,道:“一口棺材啊……”
黑衣人道:“站起來,亮你的鋒利兵刃,施展你稱絕當世傲誇寰宇的所學,跟我放手一搏,你勝了,躺在棺材裡是我,你就把我埋在這株大樹下;我勝了,躺在這口棺材裡的是你,我把你埋在這株大樹下。”
白衣客兩眼睜得更大了,緊張地道:“這……這是為什麼?我身上何曾帶有兵刃?”黑衣人道:“你沒有帶兵刃是麼,也好,我跟你空手過招,作殊死一搏,站起來。”
白衣客深深地望了黑衣人兩眼,道:“閣下,我騎驢趕路,走得好好的,別說犯人,我連看也沒看任何一眼。閣下先傷了我的坐騎,後又逼著我拼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冷然一聲道:“你不明白麼?”
白衣客道:“閣下,我要明白還會問你麼?”
黑衣人冷然頷首,兩眼凝注在白衣客臉上,厲聲的又說:“你不認得我麼?”
白衣客搖頭道:“素昧平生,緣慳一面,陌生得很。”
黑衣人猛吸了一口氣,道:“我複姓呼延……”
“呼延?”
白衣客偏著頭想了想,然後搖頭說道:“我的記憶裡,找不出一個姓呼延的朋友……”
黑衣人道:“你的記憶裡或許找不出一個複姓呼延的,可是一聽說姓呼延的,你的記憶裡馬上就該浮現起一個複姓百里的。”
“複姓百里的?”
白衣客搖頭說道:“也沒有,我的朋友之中也沒有一個姓百里的。”
黑衣人又猛吸了一口氣,道:“我在這兒等了你三天三夜了,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不會連承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吧。”
白衣客呆了一呆道:“我連承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你認得我。”
黑衣人冷然搖頭,道:“不認識,但慕名已久。”
“慕名已久?”白衣客似乎想笑,但他沒笑,道:“你知道我姓什麼,叫什麼,是個幹什麼的?”
黑衣人目光一睜,兩眼之中又現厲芒。
“你姓卓,叫卓慕秋,又叫‘劍神’卓三郎。”。
“卓慕秋?‘劍神’卓三郎?”白衣客仰天大笑,也許是他笑得太厲害了,笑著笑著咳嗽了起來。笑聲和著咳嗽,邊笑邊咳嗽。
“你閣下抬舉我了,你閣下真是太抬舉我了……”
黑衣人道:“怎麼,你不是卓慕秋?”
白衣客不笑了,咳嗽也停了,臉上因咳嗽有了點血色,可是咳嗽一停,那剛升起一絲血色又消失了,蒼白,甚至比沒笑之前更蒼白,更虛弱,微微喘著道:“卓慕秋會像我這個樣兒?卓慕秋要像我這個潦倒寒傖,一陣風來就能吹倒的樣子,他也稱不得‘劍神’了!”
黑衣人怔了一怔道:“這麼說是我認錯了人。”
白衣客又咳嗽了兩聲,點了點頭道:“大概是吧,我想除了你認錯了人之外,不會有別種可能……”
黑衣人道:“你的年紀,身材,像貌,都像我仰名已久的卓慕秋,尤其我知道卓慕秋要從這條路上經過。”
白衣客道:“世界上不是沒有年紀,身材,像貌相彷彿的人,這條路也不只那卓慕秋一人能走,你是單憑這就把我當成了卓慕秋,那實在是讓人可笑……”
微一點頭道:“不過我倒希望你把我當成卓慕秋。”
黑衣人道:“你希望我把你當成卓慕秋,什麼意思?”
白衣客道:“我是個重病在身、離死不遠的人,要有誰能把我當成‘劍神’卓三郎殺了,實比死得無聲無息,默默無聞好!”
“你以為讓人誤認為卓慕秋這麼光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