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連看都沒來看一眼,此刻賈政鬧出一般的事來,甚至更嚴重的鬧出庶子來,賈母卻在那裡哭天搶地得為他求情,他心裡,焉能好過?
自己走了,賈赦就是襲爵的,他對老二起了嫌隙……賈代善眼神冷下,知道今天就是想不重重處置賈政都不行了~
而這一切,都是賈政自己咎由自取!
“你這次,叫我太失望了!”搖著頭,賈代善盯住了賈政,如是說道。
賈政身子一僵,震驚地看著賈代善:“父親……”
便是賈母賈赦張氏等一時也忘了言語,賈代善說,他對賈政失望了?“老爺,政兒就是一時糊塗,他、他還年輕,難免衝動些,做事不周全,老爺,你最是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的,念在他是初犯,你就原諒他吧。”
站在一邊的賈赦心下冰涼,這般拳拳慈母之心,為犯錯的兒子在賈代善面前開脫,正是他多年來一直期盼的,如今終於看到了,卻是因為賈政!哈,多諷刺!哪怕早已習慣了這種區別對待,可是遭遇面對的時候,賈赦以為自己早就麻木的心依舊會難過~
賈代善卻沒接受這說法,怒道:“他都已為人夫為人父,難道還是不懂事的孩子嗎?做事不周全,衝動?我以為他早就是能獨當一面的成人了!”
賈母無言以對,事實上,不久前她還在跟賈代善說,賈政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是時候給他疏通疏通,在這次科舉後,給賈政好個好差事了……
賈代善便不再理賈母,淡淡叫了人來:“去拿家法!”
“父親!”
“老爺!”
賈代善一眼瞪向賈母:“你也不看看他做的什麼醜事,現在還敢替他說話!”
在榮國府裡,賈代善才是最高權威,他如斯暴怒,賈母哪還能再說什麼?賈政跪坐在地,原本還能挺直的脊背刷得就軟了下來,面若死灰。
粗壯的棍子被恭敬地呈了上來,賈赦眼底的幸災樂禍掩都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位來,張氏看得也是舒心暢快,卻還存著理智,胳膊肘撞了一下賈赦,眼神朝賈母賈代善示意一下,好歹叫賈赦收斂了些。
賈代善畢竟是疼愛賈政的,讓他下狠手處罰賈政,他卻是下不來那個手,因此他便叫了下人來動手,兩個小廝壓著賈政趴在長椅上,粗大的棍子啪啪便落了下來。
賈母倏然閉上眼睛,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賈敏全身一顫,目不忍視,上前想要拉住賈母的胳膊,賈母掃了她一眼,卻避開了,賈敏愣在原地,看眼賈母,眼眶瞬間溼潤了;賈代善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揹著的手背上,青筋橫亙;只有半垂著眼簾的賈赦張氏,在眾人看不見的視角,高高勾起了嘴角……
“嗯~”
臀部大腿處火辣辣的疼,賈政從來不知道,家法落在身上,會是這般的疼痛,更有在眾人面前被下人責打的羞辱,讓他恨不得立刻就有條縫讓他可以鑽進去。他本想忍著痛,也好不叫眾人小看了去的,可那疼痛實在難熬,他實在忍不住,在幾下棍子之後,終究悶哼痛撥出聲~
賈母聽得這聲音,再忍不住,心痛地直喊:“我可憐的兒啊~”拉著賈代善苦苦哀求,“老爺,政兒知道錯了,以後定不敢了的,你就饒了他吧,他身子骨向來不強健,怎麼受得了這個啊,老爺……”
賈代善斷然甩開她:“慈母多敗兒,就是你這樣一直慣著,才會讓他膽子越來越大!現在他就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裡,有朝一日,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可那神色,分明鬆動了不少。
賈母哪又看不出的,便是被甩開了,也立刻又過去拉住他,只苦苦哀求:“老爺,老爺,你就饒了政兒,饒了他吧……”
正自撕扯,外邊卻有個丫頭匆匆跑了進來,顫著聲喊道:“老爺,太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