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了。
越野車的燈光熄滅了,很快,兩輛車都開下路肩,隱在一片樹影中。
鳳凰城通往吉首的公路,恢復了平靜。
“我不想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也不想為難你們。給你們個選擇的機會,誰能告訴我山哥在哪裡?他可以保留一隻眼睛。右眼!”
一瓶涼水澆到臉上,金東清醒了,聽到這些話,又被嚇得幾近崩潰。
他大聲地叫道:“我是被迫的,被迫的!是阿唐,他誘惑了我……不是誘惑,我只是一念之差……是他逼我乾的。我只見過山哥一面,那是在杭州拍外景的時候,山哥來探班……”
“很好,你的右眼可以留下了。”祝童輕蔑地啐了一口,手掌輕揮,落到他頭頂:“不怨天也不怨地,也不是一念之差。這條鬼道是你自己選的。你可曾想過,那是兩條美麗的生命!還有何木林,他有何辜!我本來給你留有機會,可是你自己不要啊。何木林在上海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這期間,你去上海三次,前後在上海呆了十四天。你如果能抽出哪怕幾個小時到醫院去看望一下他,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見面了。
金建功先生,你還有一週的時間,可以先去醫院看看何木林,看看他現在什麼狀態,你今後就是那個樣子。區別在於,我會盡所有力量替他治病,高價徵求眼球恢復他的視力,直到他康復為止。而你的病,將無藥可治。當然,你可以選擇起訴我,去警方舉報我。山哥神通廣大,手眼可通天,他一定會支援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希望你配合山哥那麼做。你還可以轉告山哥,‘山系’或者‘小山系’,哪個敢跳出來,我會讓他變成另一個你。我希望你越紅越好,你多活一天,對他們就是個活樣板。你也不是沒有希望,十年,只要你能支撐十年,我如果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自然會幫你恢復健康。你今年正好三十歲,十年之後,你還有得拼。”
金東昏過去了,祝童又伸出手,按在阿唐頭頂,輕輕摩挲著:“阿唐先生,告訴我,山哥在哪裡?”
阿唐知道自己沒有幸免的可能,雙眼一閉,什麼也不說。他現在心裡連後悔的念頭都沒有了。祝童不要他們的命,可像阿灰那樣活著,比殺了他還惡毒,簡直是生不如死。
從阿灰被抓那刻,祝童已經擺下了圈套,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引出來。千小心萬謹慎,他還是忍不住落了進來。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山哥,他策劃的狗屁方案簡直是漏洞百出,如果這件事完全交給他來做,有心算無心,祝童根本就沒有報仇的機會。
怪不得有人說,跟錯老闆是作為一個男人排名第三的悲劇。他一生沒有娶妻生子,與排名第一、第二的悲劇基本無緣。
“很好,我其實也不想聽你說什麼。道上自有道上的規矩:自家做事自己承當,禍不能涉及妻兒!你既然敢向我老婆和朋友下手,想必什麼都不在乎了。我請金先生給山哥帶了些話,公平起見,請你也帶幾句:告訴山哥,這個世界其實很小,加拿大不是天堂。他說每年會給我個驚喜,我不會去找他。我要做的是,一點一點斬斷他的財路和後路。他信不信並不重要。今天是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都在祭灶,也是各家算年賬的時候。告訴山哥,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發現自己的資產少了一些,有些朋友忽然出事了。直到他乖乖地跑到我面前為止。我要的也不多,一隻眼睛,一條腿。他那條還算健康的腿。”
聽完這些話,阿唐也昏過去了。
祝童從阿唐懷裡翻出個手機,編輯一條簡訊,選擇所有號碼薄裡的號碼,群發了出去。
臘月二十七這天,陳家客棧裡也在殺雞。
操刀的當然是一家之主陳老伯,還帶著他的孫子。
今年春節與往年不同,兒子帶著媳婦孩子臘月二十五就到家了,女兒也來電話說,臘月二十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