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陳大媽歡喜的整天合不攏嘴,兒子女兒已經兩年沒有回來了,作為老人,他們老兩口更稀罕孫子和外孫女。
陳家客棧早早地掛起客滿的招牌,錢什麼時候都可以掙,不在乎在幾天。
話又說回來了,陳家客棧現在現在也不缺那幾個小錢。陳家客棧去年生意不錯,很是接待了幾個大客戶,斯內爾先生和安吉拉臨走時都留下了豐厚的小費。
今天一早,陳大媽的乾女兒與鳳凰學校的大老闆朵花昨天來拜年,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厚厚的紅包,裡面足足有五萬塊錢。
陳大媽說是不要,朵花說,這是陳大伯應得的,是鳳凰基金對鄉老會成員的年終禮金,每個人都有。
葉兒帶來了一堆禮品盒,又悄悄塞給陳大媽個紅包,裡面是一副龍鳳金手鐲。
這份禮物陳大媽猶豫好久,卻是收下了,她和陳大伯都知道祝童的身份。這份禮物不在價值,而在與那份心思。她如果不收,葉兒會很不開心的。
陳大媽更多的是心疼,葉兒這次可是遭罪了。她的左臉頰有塊蠶豆大小的疤痕,左手背還有一塊火柴盒大小的傷疤。雖然帶著棒球帽,紅色羊絨圍巾也一直沒有摘下來,卻能看出那滿頭烏髮已經沒有了。
她們沒有留在客棧吃飯,陪老兩口聊了半小時就告辭走了,說是這幾天還會再來。
陳大媽拉住葉兒的手不捨得鬆開,想留她住在客棧裡,至少也吃頓飯。
葉兒又陪陳大媽說了會兒話,還是走了。
五、陽關三道(下)
葉兒和朵花離開陳家客棧,也沒有在古城的窄巷子裡過多停留,直接上虹橋回到天王廟。
天王廟的山門剛被清掃過,兩側貼著大紅對聯。
上聯是:南華峰尖破清虛萬里傲然金闕。
下聯對:沱江水軟浮肥鴨千百隨波逐流。
朵花看到“肥鴨千百”四個字就笑了,對葉兒道:“大哥小時候一定偷吃過不少肥鴨啊。”
葉兒莞爾,沒有答話。葉兒小時候確實吃了很多苦,偷吃肥鴨,想必也是有的。
天王廟殿門兩側也貼著了對聯,葉兒和朵花進來時,祝童正陪著王向幀欣賞那副對聯。黃海站在偏殿門前向他們招手,蝶姨穿了件荷色風衣,在偏殿內祭拜梁山伯與祝英臺。
“陽關三道通天路,這句有些意思。祝先生,不知這陽關三道都是哪三道?”王向幀問道。
“陽關三道只是虛指,真要解釋的話,當是天道、地道、鬼道。”祝童與葉兒交換個微笑,答道。
“天道可通天,地道和鬼道如何登天?”王向幀又問。
“地道乃人道,做一時的好人容易,時時處處一輩子做好人卻很難,他們自然會有好報。上天為了扶善抑惡,對地道的要求不是太苛刻,只要能在關鍵時刻作出人所不能之事,拯救眾生,弘揚正氣,也有登天的可能。”
“哦,那是一條什麼路?”
“王先生,聽說您馬上要去江浙任職了,也算踏上了一條登天之路。您知道,上海有座城隍廟,廟裡的三位城隍爺,可都是凡人啊。”
王向幀聽完默然片刻,笑道:“祝先生的話發人深省,發人深省啊。”
上海城隍廟裡的三位城隍分別是東漢名將霍光,明初孝子秦裕伯、清末江南提督陳化成,確是三位凡人,卻都有不凡之處。
“祝先生,再給向幀解個字,如何?”
“王先生客氣了,當不得先生。我是後輩,叫我名字就行了。說文解字乃小道,王先生既然有興趣,請賜字。”
王向幀抬頭仰望南華山,過了一會兒,緩緩收回目光落到祝童身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眼睛深處徐徐道:“就以王某的本性,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