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居住的地方--“十一拐溪”第七拐處濱水的那幢獨院小磚瓦房:
他們卻未能尋訪到全無歡的蹤跡,這一方面,他們沒有半點收穫。
“十一拐溪”是一條婉蜒流轉於“靖治府”地面數百里方圓的小河,它自山區東來,水色清澈,流勢平緩,濱溪而居,別有風味,第七拐的所在,正依附在一座蒼翠的山嶺之下,這裡距離“靖治府”府城,遠近不足十里,人,果然是有著地緣活動習慣的生物。
辰光已是午後。
隱在山坡一叢雜木樹邊的。‘癩蛇”崔秀,正冷眼觀察著溪濱的那幢小磚瓦房,青森森的面孔上沒有絲毫表情,眸眼中的光芒更是陰寒酷厲,那種帶著一股說不出什麼意味的眼神,竟予人極大的惶悽感覺,就好像,呃,一條毒蛇在盯著你!
地下,坐著的是“丈二紅”閻四姑,這位女將全身痴肥,滿臉橫肉,卻妝扮得花花綠綠,厚粉赤脂的一張面孔,宛似打爛了的猴子屁股。
最為悠然自若的一位,大概要數“六臂人魅”商鰲了。
他雙手揹負身後,玉樹臨風般挺立在那裡,白淨俊逸的臉孔上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越發顯得一派溫文儒雅,詢詢有致,模樣之灑脫,倒像是遊山玩水來的。
當然他們三個不是遊山玩水來的,他們全屬“鬼王旗”“豹房”的精英,“癲蛇”崔秀、“丈二紅”閻四姑,都是“豹房”獵手中最狠的角色,而“六臂人魅”商鰲,則為“豹房”的首領!
狄用疆不認識毒魄,卻深知毒魄的來歷及份量,由他派遣的人選看來,他顯然未敢稍存輕視之心。
抬頭望天色,“六臂人魅”商鰲閒閒的開口道:
“也瞧出什麼名堂來沒有?”
“癲蛇”崔秀陰沉沉的道:
“什麼動靜也看不出來,打我們到來迄今,那幢房子一直關門閉戶,連個影子也沒見,更別說姓毒的露臉不露臉了!”
閻四姑有些不耐煩的道:
“頭兒,我們奉命來這裡,為的是堵截姓毒的,救回大小姐,我不明白老是呆在山坡上乾耗做什麼?這豈不是貽誤時機?”
商鰲笑了笑:
“以你的意思呢,認為該怎麼辦才好?”
閻四姑的一雙疏眉揚起。
嘰哩呱啦的道:
“這還不容易?咱們三個分從三邊,合力衝進那片破屋時。見一個捉一個,見兩個捉一雙,若是大小姐也在裡面,正好趁勢救人,回去領功--”
崔秀一聲不吭,拿眼斜瞄著閻四姑,心裡不免幸災樂禍。
他知道,這位粗線條的“丈二紅”馬上就要吃頭兒的大熱屁了。
只聽商鰲又笑了一聲,語氣軟軟和和,措詞卻尖銳得令人難以消受:
“閻四姑,人生了顆腦袋,不僅是用來吃飯,更應以之思考,你的尊頭不小,怎麼裝的都是些漿糊?如果依你的意思幹,你得先回答我個問題才行--其一,衝了進去,忽然發現屋裡的敵人比我們多,實力比我們強,該怎麼辦?其二,設若大小姐受制於毒魄之手,因我們打草驚蛇而令大小姐遭到傷害,你能否負責?其三,毒魄假使不在房中,我們破門砸窗的就此露了痕跡,反而引起毒魄的警惕,或是加強防範,或是藉機遠揚,你可有本事向大掌旗交待?”
閻四姑張口結舌了好一陣,才期期艾艾的道:
“這……我一時沒想到這許多,頭兒,我只是認為……呃,出差使有時也得碰碰運氣,乾耗著總不是辦法……”
商鰲笑顏不變:
“辦法由我來定,閻四姑,你只管聽令出力就行,‘豹房’夾磨了你這麼多年,可嘆仍然把你夾磨不通!”
“能打能殺能要命就行,通不通有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