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像在發硬,出音含混:
“姓毒的……你、你想怎麼樣?”
毒魄平靜的道:
“飛星怎麼樣,你就怎麼樣,道上有句老話--血債血償!”
呼吸剎時變粗濁,閻四姑鼻孔張大,像是肺裡的空氣不夠:
“姓毒的,者娘出身於‘鬼王旗’‘豹房’,名列殺手之屬,好歹也見過世面,算個人物,你以為憑你這幾下子,就能唬住老孃?”
毒魄厭倦的道:
“‘鬼王旗’算不了什麼,而‘豹房’之後尤其陰毒卑鄙,下流無恥,像這類武林渣滓、江湖魍魎,早該趕盡殺絕、挫骨揚灰!”
閻四姑口沫四噴:
“天打雷劈的,你是嫌命長了,當著老孃的面辱罵‘鬼王旗’,你有幾個腦袋?”
毒魄微微揚臉:
“和你一樣,頭顱只有此一顆,勝得了我,你拿我頭,勝不了我,我拿你頭!”
額門上浮起青筋,閻四姑似乎豁出去了,態度漸顯潑辣:
“飛星那騷貨真有法子,迷入迷得這麼死脫,她自己早進了鬼門關,陽間世上,卻仍有野漢痴心供奉,還打譜替她賣命哩!”
毒魄冷冷的道:
“這是愛,恆久不渝的愛,不像你們,只懂和豬狗一般的交配!”
閻四姑雙臂揮動。
大吼大叫:
“少他娘把肉麻當有趣,愛?什麼叫愛?愛個人老鳥!莫非你不交配?你和那細皮嫩肉,大奶子大屁股的飛星就不交配?說起那小婊子,可浪得緊哩,她不但喜歡同你交配,連‘癩蛇’都玩得她滿床飛!”
毒魄並不生氣,一點不生氣,甚至臉上還漾起一抹怪異的笑痕。
“‘癩蛇’和她玩得滿床飛,你看到了?”
閻四姑咧開血盆大口,好一副幸災樂禍的德性:
“何止看到了?好叫你這孝子賢孫得知,當時老孃就在旁邊,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接觸,包括兩個人身上各個部位特徵,老孃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還扯腿按背,不時替‘癩蛇’幫上一把,指點指點他的姿勢……”
毒魄雙眼半合。
道:
“很好玩,嗯?”
閻四姑磔磔獰笑:
“好玩極了,姓毒的,可惜飛星那浪蹄子已經死透爛光了,要是不然,叫‘癩蛇’再和她玩一遍給你看,包管精彩百出,引你口水都流出來!”
毒魄端詳看閻四姑那張無鹽似的面孔,安安閒閒的道:
“你知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麼?”
閻四姑惡狠狠的道:
“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毒魄道:
“我在想,閻囚姑,歷史即將重演,報應就在眼前;飛星所經歷的一切過程,都會在你身上重新應驗,分毫不爽。”
閻四姑兇性大發,囂叫如狼:
“姓毒的王八羔子,只要你有這個能耐,老孃陪你玩個痛快!”
毒魄握在右手上的“祭魂鉤”斜斜舉起,套於腕間的銀鏈閃泛著冷硬的寒光,他目注對方,神色木然,不帶了點七情六慾的反應。
又往後退了幾步,閻四姑掀開上衣,一翻手,掌中已多出一條赤紅似的綵帶,帶長一丈二,寬約五寸,猩紅油亮,略微抖動,還反映起一層層的波光,但毒魄明白,那不是波光,乃是密織於上、細若絨毛般的倒勾刺!
閻四姑眉毛倒揚,雙目宛若噴火,臉孔上的橫肉繃緊,齜開滿嘴黃牙,真和一頭蓄勢攫取獵物前的野獸沒有兩樣!
毒魄的聲音自唇縫中迸出:
“你的時辰到了,閻四姑。”
狂吼一聲,閻四姑猛一頭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