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錢騙了個精光。到下半夜,我把他弄回家,一看,木筏子不見了。我們說,‘那個小流氓
把我們的木筏子偷走啦,他撇下我們不聞不問,往大河下游去啦。’”
“我總不會撇下我自己的黑奴吧,不是麼?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一個黑奴,唯一的財產
啊。”
“這一點我們倒是沒有想到。事實是,依我看,我們已經把他看成我們的黑奴啦,是
啊,我們就是這麼看待他的——他給我們惹的麻煩也夠多啦。這樣,見到木筏子不見了,我
們已經窮得精光了,沒有別的生路,只好把《王室異獸》再演上一回。為了這個,我一直忙
得不亦樂乎。我已經好久沒有潤潤喉嚨,幹得象火藥筒似的。你那個一角錢哪裡去了?馬上
給我。”
我身邊還有不少錢,便給了他一角錢。不過我央求他要把錢用在吃食上,還得捎帶分給
我一些,說我就只這點兒錢了,從昨天起,還沒有吃過東西呢。他沒有吭一聲。再一會兒以
後,衝著我怒氣衝衝地問:
“依你看,那個黑奴會告發我們麼?他要是這麼幹啊,我們非剝他的皮不可。”
“他怎麼能告發?他不是逃跑了麼?”
“不!那個老傻瓜把他給賣啦。連錢也沒有分給我,如今錢也光啦。”
“賣了他?”我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啊,他可是我的黑奴啊,這可是我的錢啊。
他在哪裡——我要我的黑奴。”“嘿,你要不回你的黑奴啦,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你哭
哭啼啼也沒有什麼用。聽我說——你也曾想要告發我們麼?
我要是相信你,那才該死呢。嘿,你要是想告發我們的話——”
說到這裡,他沒有說下去,可是他眼色裡露出的兇相,是我從沒有見到過的。我繼續抽
抽嗒嗒地哭著說:
“我誰也不想告發,我也沒有時間去告發哪一個。我得跑去把傑姆給找回來。”
他那個神情彷彿有點兒為難似的,就站在那裡,一邊胳膊上搭著的海報隨風飄動,一邊
在左思右想,眉頭緊皺。最後才說:
“我來點撥你一下吧。我們得在這裡耽三天。只要你保證不告發我們,也不讓那個黑奴
告發我們,我就會告訴你,哪裡能找到他。”
我作了保證,他就說:
“有一個農民,叫做西拉斯·費——”說到這裡打住了。你可以看得出來,他一開頭是
要對我說實話的,可是如此這般一打住,他又仔細一想,我估計他就變卦了。事實正是這
樣。他不願信任我,他想的是要想方設法,在這三天中,不讓我礙他的事。因此很快便接著
說,“把他買下來的那個人,名字叫阿伯拉姆·福斯特——阿伯拉姆·格·福斯特——住在
去拉法耶特的路上一個鄉下,離這裡四十英里地。”“好啊”,我說,“我走三天就可以走
到。我今下午就走。”“不,你不用等,你現在就得動身。你千萬別耽誤時間,一路上也不
準你隨便亂說。只許你把嘴巴緊緊封起來,趕你的路,那你就不致於給我們惹麻煩了,你聽
到了沒有?”
這正是我盼望的一道命令,是我求之不得的。我就是盼望能自由自在地實現自己的計劃。
“那就趕快走吧,”他說。“不管你心裡想要些什麼,你不妨對福斯特先生直說。說不
定你能說服他傑姆·是你的黑奴——世界上是有些傻瓜並不要求人家提出什麼檔案——至少
我聽說,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