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輕嗣看也不看,手一揮,騰著熱氣的豆腐腦潑了一地。
花樂醉惋惜:&ldo;韓少俠不是連豆腐花也要擔心罷?&rdo;
韓輕嗣看也不看他,替郝伍少抹去嘴角的蘇餅渣:&ldo;吃完了便走罷。&rdo;
郝伍少眉眼一彎:&ldo;好。&rdo;
青龍門那年長者被弟子纏的不耐煩,目光遊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ldo;逍遙派自家弟子都逃了!還要我們講什麼道義?&rdo;
年輕者不依不饒:&ldo;那種懦弱宵小之輩原也不配做武林之人!但連那被逐出了師門的女弟子郝叄俠昨日都回了逍遙派與眾人同生共死,我們又怎可袖手旁觀?&rdo;
郝伍少心中一硌,韓輕嗣停住腳步不走了。
年長者有些怒了:&ldo;秦頤!青龍派還輪不到你頤指氣使!數百弟子的性命也不是你三兩句話便好拿去往火坑裡丟的!你再多說一句我明兒個就讓掌門師兄將你逐出師門!&rdo;
郝伍少手心中滲出涼涼的汗水,指甲嵌進肉掌之中,一顆心時跳時停的,腦中一片空白。他想伸手捉住韓輕嗣拉著他出去,卻遲遲無力抬手。
耳旁是那青龍派兩人爭吵不休,他卻只覺耳中嗡嗡作響,一句也再聽不進去。
片刻後,韓輕嗣拉起他的手:&ldo;走罷。&rdo;
那人一向溫暖的掌心,此刻卻是毫無溫度。
第六章
韓輕嗣解了馬車,讓花樂醉騎一匹馬,自己抱著郝伍少騎一匹,日夜兼程的趕起路來。
花樂醉舊傷剛結,又被掙破,連著趕了兩日的路,險些累得墜馬吐血。
郝伍少亦是累得犯了病,心口陣陣隱痛,卻是賭著氣一聲不吭。
花樂醉勒停了馬,怒道:&ldo;我不走了!&rdo;
韓輕嗣駐馬回首,從馬背上掛的行囊裡抽出一根長鞭,手一抖,鞭子便將花樂醉圈了起來:&ldo;可以,馬拖著你走,你騎著馬走,自己選罷。&rdo;
花樂醉又累又怒,咬牙切齒了好一陣,悻悻道:&ldo;我騎馬走。&rdo;
郝伍少蜷在韓輕嗣懷中一陣陣打顫,唇色慘白,闔著眼,睫毛顫動。
韓輕嗣蹙眉,用衣服將他裹得更緊,狠下心一夾馬肚,騰起一陣土塵,直將路趕得更急了。
花樂醉後悔不迭,嚥下一肚子血淚,揉了揉從山丘磨成平原的屁股,揚起小鞭子狠抽馬臀,巴不得將那挺翹健碩的馬屁股抽成峽谷以洩憤,顛顛兒追上去了。
五天趕了十五天的路程,好容易到了太虛谷,韓輕嗣不敢帶著伍少貿然入谷,又不放心將他留在一人谷外,遂解下他腰間玉佩託一名當地少年入谷代為傳話。
郝肆奕竟是沒擺什麼架子,不足一個時辰便騎著白馬趕到谷外,瞧見面色霜寒的郝伍少,微微蹙眉,沉著臉替他搭脈:&ldo;怎麼回事?&rdo;
韓輕嗣指了指捂著屁股有氣無力直哼哼的花樂醉,言簡意賅:&ldo;九星七耀丹。&rdo;
郝肆奕眼中寒光一閃,從懷中掏出一枚鐵盒開啟,捻起盒中物事朝著花樂醉一擲。
可憐的花寨主正張著嘴喘氣,電光石火間喉間一哽,黑色的物事已吞了進去,嗆得面色通紅:&ldo;咳,咳咳咳……甚,甚麼東西?&rdo;
郝肆奕眼含冰雪,挑起一邊嘴角,那玉面羅剎的笑容端的教花樂醉打了一個寒顫:&ldo;炎雪蟲。&rdo;
炎雪蟲乃是裴滿衣以天山寒蟲與焰山火蟲置於一皿中培蠱而成,中蠱者每日子醜二時冷若霜凍,午未二時熱如火炙,經年受此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