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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謝謝。您真是位好心的女性。您的美德……”

剛剛藉著女性的攙扶站穩,馬克西姆便如同嘴上抹了油一樣大肆稱頌對方。大概是因為雙腳還麻木著的關係吧,他借勢扶上了女性的肩膀。

要是某個壞脾氣的赫爾維西亞陸軍女軍士長兼大公之女,恐怕會一腳踢斷他的腓骨……不,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會鬆開馬克西姆的綁繩,還會加上一條繩子,把他的雙手雙腳從後面捆在一起,並且吊起來才是。

不過,現在被馬克西姆扶住的女性,倒是並沒有顯現出絲毫的不願意。

當然,她也沒做出任何願意的表示。馬克西姆那如陽光一樣的笑容與如潮般的諛辭,沒能在她那裡得到任何回應。她不動聲色的支援著比起一般青年男性來,體格要強壯不少,也因此要重不少的馬克西姆,直挺挺的就像是一塊不毛之地裡突兀的岩石一樣。

不太好辦呢。

將體重倚靠在女性的支撐上,馬克西姆一邊嬉皮笑臉的說著教育水平甚低的帝國平民絕對難以想象,對貴族來說卻又太過淺白的讚美之詞,一邊不動聲色的輕揉著手腕上青紫色的勒痕,抖動著麻木的腳踝。

“可以自己站立了吧。馬克西姆……殿下。”

差不多五分鐘過後,一直站在那裡的兩個人影中的一個,突然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

那是澤希爾-奧古斯塔少將。馬克西姆當然認得出他。山地帽狹長的帽簷之下,風鏡和圍巾都已經褪到了頸部。讓人聯想起金雕的兇狠樣貌,以及到處可見的毒氣燒傷的粉紅色和褐色斑點,只要見過一次,就絕難忘記。

上一次看到這位令人害怕的軍人,還是在比恩蘭戰役之後,皇帝為了掩飾大敗而舉行的授勳儀式上。那時候還是個少年的馬克西姆,在接觸到澤希爾不帶溫度的淺藍色眼睛時,幾乎要被那冷漠的視線凍僵了。

而另外一個,則將全身籠罩在斗篷之下,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連面容都隱藏兜帽的陰影下面。馬克西姆的眼力雖好,卻難以在這樣昏暗的照明之下別說看清楚樣貌,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

聽聞此語,那個一直用身體支撐著馬克西姆,像是磐石一樣沉默無言的女性,輕輕一抖將他的手臂從自己肩頭抖落。然後以讓人想起山貓,或者雲豹的輕巧步伐,走回到了澤希爾的身邊。

雖然失去了支撐,但此刻馬克西姆手腳的面板因血液回流而引起的刺痛和酸脹感已經消退不少,勉強能自己站穩了。

看清楚走回澤希爾身邊站好的女性,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與澤希爾穿著同樣款式的山地兵軍服的女軍士,一面的側臉皺縮著,露出了灰色的,牙齒已經脫落的枯萎牙床。

想必,那也是在比恩蘭戰役所受的傷吧。

看到馬克西姆吃驚的表情,那張恐怖的能讓人做惡夢的臉抽搐了一下。因為肌肉難以協調的關係,馬克西姆根本無法識別那到底是個什麼表情。

是譏笑嗎?

無從得知。因為,女軍士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毫無波動的無趣表情。

“這位是艾麗莎,艾麗莎-米克軍士……”

澤希爾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那富有特色的聲音也是獨一無二的。然而馬克西姆卻是在今天才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幾年前,在澤希爾如戰死者那般,跳過准將特晉二級至少將的授勳儀式上,他因聲帶被毒氣燒傷而無法發聲。

儘管帝國指責是赫爾維西亞使用了毒氣,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她是帝國陸軍數一數二的狙擊名手。”

澤希爾的話讓馬克西姆捏緊了拳頭。

是她?

她就是殺死溫特爾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