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月桂應了一聲快步走出,沈嘉園才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軟榻上。雙手緊緊相握,她輕聲道:&ldo;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rdo;
然,月桂雖然把信送到了,可陸演卻也下了決定,第二日早朝,他依舊跟隨著定北侯和陸衡一起上了朝堂。
沈嘉園是從陸英口中得知陸演出徵已走的訊息的,本來,她在郡王府中忍耐不住,想要朝石偉打聽一些情況。不想,石偉卻是使勁的搖頭,一句話&ldo;不知&rdo;,便把沈嘉園打發了回去。
沈嘉園無奈,只能在寒風蕭瑟的院子中不斷的轉著圈,一圈又一圈的,直到陸英提著一壺酒,滿臉頹然的上了門。
看她神情間難以掩飾的傷感,沈嘉園心中一個&ldo;咯噔&rdo;,寒風似是猛然間吹透了衣衫,冷卻了心房。沈嘉園唇瓣微微翕動兩下,隨即快步朝著陸英迎了過去。
陸英衝著沈嘉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ldo;嘉園,我準備了這麼多天的東西都白準備了。&rdo;
沉香正從屋裡走了出來,拿了一件披風披在沈嘉園身上,微蹙著眉頭看了一眼陸英:&ldo;怎麼會白準備了呢?&rdo;
陸英要哭不哭的撇了撇嘴,見沉香替沈嘉園繫好了披風,她則直接把手中的酒壺塞到了她的手上,有幾分氣惱的道:&ldo;都不在家過年,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那麼多東西有什麼意思?&rdo;話落,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伸手就拽著了沈嘉園的手:&ldo;嘉園,走,咱們去亭子裡喝酒去。&rdo;
沈嘉園任由她拉著了,跟著她走了兩步,才抬眼望向遠處霧濛濛的天,聲音蕭瑟的問道:&ldo;他還是去了嗎?&rdo;
&ldo;可不,我二哥性子也是個倔的,想要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他從你這兒回去之後,我又勸了他好一陣兒,可就是勸不下他。&rdo;陸英說著,腳步微頓了一下,看著郡王府不遠處後花園中的連綿假山,她眼睛微眨了一下:&ldo;嘉園,你這裡準備了煙火沒有?要不然的話,今年守歲的時候,我陪你過來這邊吧。兩個人也算是做個伴。&rdo;
沈嘉園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ldo;好&rdo;,兩人坐在後花園中又說起了這次的戰事來,沈嘉園越聽,心裡越發的忐忑不安起來。惶惶然的伸手接過沉香拿過來的湯婆子捧在了手心,她看著院子裡那隨風不斷搖擺著的枯糙藤,低聲問道:&ldo;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到達邊關約莫在什麼時候了?&rdo;
陸英趴在桌子上,仰頭灌了自己一杯酒,望著頭上被烏雲蒙著的日頭,輕眨了一下眼睛,回道:&ldo;戰事來的兇猛,邊關將士已然堅守不住。父兄他們需的快馬加鞭,日夜趕程的,大約十多天的時間才能到了。&rdo;
&ldo;十多天啊。&rdo;沈嘉園輕嘆了一聲,看著不遠處一大片寸糙未生的黃土地,悠悠道:&ldo;那會兒我們正在守歲吧。&rdo;正是闔家團圓的時候,他卻要開啟邊關殺敵的徵戰生活了嗎?
匈奴人人高馬壯,窮兇極惡的形象再度浮現在腦海中,沈嘉園的心不覺狠狠窒息了一下,雙手合掌,她微閉了眼睛,低聲祈禱:&ldo;願上天保佑,定北軍能夠早日凱旋,得勝歸來,也保佑陸演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rdo;
見她禱告的誠摯,陸英也學著她的樣子祈禱了一番,隨即才有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把一杯推到了沈嘉園的跟前,道:&ldo;來,喝酒,不想那麼多了。&rdo;
嘴上說著不想,然而,心中又如何能不惦念呢?雖不曾親眼看過戰場的血腥慘烈,可古來徵戰幾人回?那些埋身黃沙萬骨枯的人又有多少?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