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你是把人命當兒戲!真他媽的混賬!”
“你那個彪悍妞你自己不知道?根本就不是個女人!她要幹嗎誰能攔得住?我這麼紳士,能說動她幹啥事?嗷!”一個沒留神腿上又捱了鍾遠一腳,幾乎踢殘了他。
幸好林瞳及時從車上下來,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鍾遠會出現,不過顯然不喜歡鐘遠這麼野蠻,及時制止了他進一步施暴。鍾遠這才憤憤地把兩人帶回醫院。蘇一鳴受了點皮肉傷,鍾遠公報私仇堅持親自給他清創、縫合。
“鍾遠,想不到這麼多年你還沒進化好,依舊還是個野蠻人。堂堂一個外科主任為人行事一點分寸都沒有,什麼事情都能夠用拳腳解決嗎?”沉默了很久的林瞳在旁邊開口。
鍾遠手一抖,蘇一鳴痛得嗷了一聲。他原本想找個自己認識的醫生處理傷口,可是眼瞅著這兩人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彆扭勁,深怕兩人就這樣錯過了,自己的寶貝還是逃脫不了鍾遠的魔爪,只好巴巴地跟過來被鍾遠荼毒。
“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鍾遠的聲音乾巴巴的沒有什麼感情,讓蘇一鳴提心吊膽。
“上網一查就知道了。你們醫院宣傳你的文章滿天飛。你的情況我一直都關注著……我還以為你脫胎換骨長進了。”
“那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跟我聯絡?”鍾遠低聲問,手抖得更加厲害。
蘇一鳴再次慘叫,滿心悽愴。若是他家醫生在的話,怎麼著也不會淪落到鍾抖抖手裡。想起雨非,疼痛更加不能忍受,什麼東西熱乎乎地從眼裡滾落,掉在手上,已經冰涼。
“聯絡不聯絡有什麼差別?你現在反正過得挺舒心的,應該是五子登科了吧?”
鍾遠心不在焉地打了個結,胡亂包紮了一下,坐到一邊悶頭不響。蘇一鳴流著淚等了會兒,實在不待見兩人這麼含含糊糊、磨磨蹭蹭,危及自己的幸福,終於按捺不住跳了起來,“車子有好幾輛不錯,妻子孩子都沒有!每天苦悶得只能半夜出去飆車……還找了一個像你的姑娘做替身,一根救命稻草,打算抓住了她一起沉到水底萬劫不復……”
“……”林瞳震驚地看著鍾遠。
他沒有說話,只是悶頭坐著,低眉順眼,掩去了張揚,依稀還是以前那個羞澀寡言的男子。世事滄桑,竟然沒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一樣深邃憂鬱的目光,一樣上揚自嘲的嘴角。
往事掙脫時間的桎梏跳出來,中間那些隔閡、摩擦似乎從來不曾有過。林瞳心疼地伸手,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面龐,“怎麼會?這麼多年沒遇到喜歡的人?”
“遇到了,可是我胳膊短,搶女人搶不過別人。再說,以前都是你追我,我也不會耍花招哄女人高興。”鍾遠終於肯開了金口。
“誰?誰敢搶你的女人?告訴我,我替你扁他!”林瞳義憤填膺。
鍾遠緩緩轉目向蘇一鳴看去,蘇一鳴大駭,立馬轉頭研究牆上的心臟解剖圖,學習醫學英語。
鍾遠的視線繼續轉動,到某個位置停住不動,“你這麼個文明人怎麼能用扁這個字?”
林瞳並不在乎他拐著彎說自己也是野蠻人,“堂堂一個外科主任不會沒有女人主動追?”
“有,挺多。可惜我腿長,她們追不上。像你這種敢開著桑塔納追法拉利的彪悍女人太少了……”
“是輝騰……”蘇一鳴忍不住抗議。
沒人理他。
鍾遠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心底激流暗湧。她比以前瘦,比以前憔悴,眼角已經有些細碎的紋路了。不變的只是那爭強好勝的性子,即便像現在這樣安靜地坐著,也是身板筆直、目光灼灼,沒有絲毫嫻雅的氣質。這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一個女人,他的寶貝,曾經完完全全是他的,他真是無能,怎麼會把她弄丟了?世俗偏見,年少輕狂……歸根究底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