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太年輕了。
完全不像是裡頭那個少年的媽媽。
可是…
可是再仔細看看,眉眼又很相似。
指定是有點血緣關係的,雖然不一定是母子。
老陳見多識廣,辦過的案子多,接觸過不服管教的少年也多,當即就得出了個結論,“八成是裡面那個撒了謊,這應該是他姐姐吧。”
小年輕公安聽著這話,覺得也有道理。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又進了一趟審訊室裡。
少年安靜待在角落裡,不慌不忙,處之泰然,心態十分的好。
年輕的公安走過去問:“這個叫宋聲聲的同志真是你媽媽?”
少年點頭,淡淡嗯了聲,生澀的語調從他口中說出來有點奇怪,“是我、的母親。”
稍有停頓,依然不是很流暢。
他烏黑的眼睛,沉得不見底,眼底深處彷彿被回憶溢滿了。
無悲無喜的眼睛,好像沒什麼情緒。
可是仔細看,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死寂和難過。
他記得那天。
天氣很好。
陽光燦爛,正是秋意最濃的時候。
楓葉金黃,連風都是柔和的。
他買了母親最喜歡的花,還有她總是看得那幾張報紙。
她喜歡的其實也不是報紙,只是新聞上和她心裡在乎的人,有關的隻言片語。
他把自己收拾的很乖巧,是母親喜歡的樣子。
他去找她,知道她在頂層的公寓。
裡外都有人把守。
保鏢、保姆。
還有無時無刻看著她的傭人。
他也知道那對母親而言是華麗的牢籠。
他依然要當一個助紂為虐的劊子手。
他和父親一樣,都只想留住她。
然後。
在那個最是金燦燦的季節,港城天氣最好的那一天。
走到公寓樓底下的沈在,聽到了一聲巨響,轟然砸下來的身體,墜落在他眼前。
涓涓不斷的血從她的後腦勺,像一盒被打翻的水顏料,漸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