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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見她玉容憔悴,想這一年時光,她身陷囹圄,定然受了許多委屈,不知為何,心口一陣發燙:“我既然到此,豈可讓她再呆四年?”一念及此,朗聲說道:“楚前輩恕罪,今日無論如何,我非帶她走不可。”

楚仙流笑道:“這女子屢屢興風作浪,我沒傷她,全瞧九如和尚的面子,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若不給些處罰,我如何向後輩們交代?”梁蕭臉色一沉,道:“如此說,只有動武一途了。”楚仙流似笑非笑,道:“你要與我動武?”梁蕭道:“想也別無他法!”

楚仙流笑了笑,又道:“聽說你做過元人的大將?”梁蕭不料他突發此言,一愣道:“不錯!”楚仙流點頭道:“但聽婉兒所言,你反出元營,卻是為何?”梁蕭嘆道:“不為其他,但求心之所安耳!”楚仙流擊掌嘆道:“人生在世,身如不繫之舟,隨波逐流,是非善惡,實難分得清楚,能求心之所安,已是莫大解脫。

衝你這句言語,該當喝上三杯。”他斟上一盅酒遞給梁蕭,笑道:“請!”

錢塘一戰之後,梁蕭頭一遭聽人說出自己心中想透、卻說之不出的道理,熱血一沸,接過酒盅,一口飲盡,但覺甘醇清冽,滿口生香,不禁讚道:“好酒!”眾人見他二人不僅不鬥,反而一團和氣,飲起酒來,心中一時好不訝異。

三杯喝罷,楚仙流將杯一擲,笑道:“梁蕭,你統率千軍萬馬,權勢煊赫,富貴驕人,一朝丟棄,卻如敝屣。按理說,也是拿得起,丟得下的灑脫人物,為何在女色上卻恁地想不開,明知不是老夫對手,也要來救這女子。”梁蕭搖頭嘆道:“前輩有所不知,權勢富貴算得了什麼,就是大元皇帝的寶座,與我喜歡過的女子相比,也不過狗屁而已。”

柳鶯鶯乍聽他說出這句話,只覺渾身滾燙,雙頰火紅一片,心道:“算你小色鬼有些良心。”想到這些年所受的煎熬,恨不得立馬撲入梁蕭懷裡,痛痛快快大哭一場。

楚仙流聽得這話,怔忡半晌,眼角露出一絲苦澀,頷首道:“不錯,好漢子生在世間,就當為心愛的女子出生入死,至於權勢富貴、帝王將相,統統都是狗屁。來來來,衝你這句話,咱們再飲十杯。”

梁蕭也不推拒,酒到杯乾,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罈“百花仙釀”頃刻見底。楚仙流一捋長鬚,笑道:“梁蕭,我再問你一句,你若與我交手,有幾分勝算?”梁蕭想了想,搖頭道:“晚輩說不上來。”

楚仙流拿起身邊鐵木劍,隨手拂過一朵牡丹,花瓣被劍風衝激,紛然四散,鐵木劍輕輕一顫,破空有聲,頃刻間將空中花瓣盡數串在劍上,落地的一片也無。群豪驚佩不已,彩聲大作。

梁蕭目視劍尖花瓣,微微一笑,道:“劍法是好。但花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楚仙流笑道:“說得不錯,做起來卻是另一回事了。”

梁蕭笑道:“即便晚輩今日無法取勝,但楚前輩年近花甲,晚輩卻不過雙十,楚前輩在世一日,或許我無可奈何!”他目中精光一閃,掃視天香山莊眾人,緩緩道,“但若天不假年,楚前輩撒手仙逝,天香山莊後繼乏人,試問誰能擋得住我梁蕭?”楚仙流目光一動,笑而不語。

何嵩陽聽得大怒,厲聲道:“楚前輩,此人暴戾狠毒,留下一日便禍害一日,你不要聽他大吹法螺、虛張聲勢,一劍殺了,最為省事!”他話音方落,眼前人影乍晃,梁蕭不知如何已到眼前,跟著胸口倏麻,被他扣住。梁蕭大袖一拂,展開“乘風蹈海”之法,繞著人群發足飛奔,仿若流光魅影,倏忽間轉了數圈,將何嵩陽一擲在地,長笑道:“楚前輩,我這算不算大吹法螺、虛張聲勢?”

他這一輪變化,動如電光石火,以楚仙流之能也不由頷首道:“無怪你敢放此大言,原來練成了靈鰲島的輕功。嗯,你雖未必能勝,但若一心要走,我倒阻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