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皇帝還是操勞過度。積勞成疾,龍體慢慢有恙,著涼啊,犯咳啊、心焦氣燥,換季流鼻血啊……小病不斷。
這幾年,症狀加重。時好時壞。
那日見太陽好,一時興起,去御花園賞花,結果吹了風,夜裡咳不休,難入眠。
皇帝不舒服,朝事耽誤不得,要有心腹之人在旁伺候。
論心腹重臣,滿朝文武與公與私,沒有比永安侯任昆更得皇上心意的,人家是親孃舅疼外甥,別人乾瞪眼沒份!
就這樣,任昆入宮當值,晚上宿在宮中。
這是大事,雖與當初他介定的謀逆等突發事件相去甚遠,也是推卻不得、不能推辭的責無旁貸。
所以,花燈就泡湯了。
錦言無所謂,以後再看就是。又不是沒見過。
任昆有執念。他不去,錦言可以去嘛,可以同其他人一起的。
一扒拉人選,得,竟沒合適的!
母親懶得動,父親要在府裡陪著。
原本桑成林夫妻照應最合適,偏百里霜有孕,不能出去!
再看下來,與錦言相熟投契也值得託付的竟沒有!她那個孃家四堂哥居然也回東陽過年了!
那就別去了……
錦言愈表現得無所謂,任昆就愈覺得過意不去——
起興的是自己,掃興的也是自己。
眼見皇帝舅舅已有好轉,無需夜宿宮中。
任昆決定自己先陪錦言去白馬寺,然後讓她自個兒在賞星樓的包廂看燈,約好時辰,若來得及,他再去接,然後一早進宮。若不不及,錦言就自行回府。
真夠折騰的!
錦言推卻了好幾次,永安侯卻象個孩子似的愈發執拗,居然說動了長公主來勸她:“……難得昆哥兒這麼起興,他來回奔波都不嫌受累……”
話外意:我兒子都不嫌麻煩,你還拿喬?
再不應下,絕對就是不識抬舉!
錦言笑顏如花:“……公主婆婆,侯爺這樣太辛苦,花燈年年有,來年再看也成,天寒地凍的,我是怕侯爺太受累……”
關心殿下兒子的身體健康,絕對沒錯。
“這話我也勸過,昆哥兒是個重諾的,說出口的話就不能掉在地上。難得他有心,你高高興興應下才是。”
這算什麼違諾啊,一個出行計劃而已……
沒問題。
看花燈是福利,難得兩位老闆硬要塞過來,沒道理她拒不接受啊……
錦言不太想去的。
一來夜間出行不方便,大周白馬寺看花燈與外灘泡夜店,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二來,萬一任昆奔波途中發生事情,不管是任昆蹭破了皮還是皇帝咳得更厲害,都是事兒!
落有心人眼中,皆因看花燈而起,都是她的錯兒!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犯得著嘛,為看個燈,給自己惹麻煩?
歸根結底,衛錦言活得小心又謹慎,她躲避著一切可能存在意外的事情,規避著任何有隱患的狀況,不把自己置於或許會有麻煩的境地……
是的,她活得很膽小,她只想藏在一個堅不可摧的硬殼。只要一方小小的天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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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自然是永安侯說得算。
剛過申時。任昆急匆匆從宮裡趕回府,前院馬車、護衛早就到位,錦言和隨從人員也做好了準備。
任昆騎馬護送著錦言前往白馬寺。
長公主府在內城,白馬寺在外城,緊挨著東門。錦言做好了出了府門打馬如飛。急急趕場的準備。
結果永安侯縱馬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