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隨著平靜了許多。副指導員問,“他現在怎麼樣?”白靜知道,他們是問有關鄭敬文的情況,便回答說:“情緒穩定,現在睡覺了。”她們一起進到屋裡,鄭繼軍走到鄭敬文的床前,扶摸他用繃帶包紮的手,細心的觀察他那青瘦的臉,此時,鄭敬文睜開眼睛看她一眼,這是多麼熟悉的眼神啊,是哥哥得病時的眼神,是哥哥離家時的眼神,是哥哥的眼神。“哥哥,哥哥——”她的聲音沙啞了。正是:
鄭敬文聽到有人叫哥哥,看看周圍的人都是穿綠色軍裝的軍人,他閉上眼睛,在眼角流出了熱淚。此時,鄭繼軍撲到鄭敬文的身上邊哭邊說:“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繼軍呀,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任憑鄭繼軍怎樣的哭,怎樣急著叫哥哥,鄭敬文是始終不睜眼睛不說話。副指導員扶起鄭繼軍,讓她坐在椅子上,對她說:“現在你哭是沒有用的,自從我們見到他,就沒有聽到他說話,據我判斷他不是啞巴,他也不是聾子,你叫哥哥他是能聽的到,你那樣的哭,那樣的叫,他無動於衷一定有原因,一是他不是你哥哥,根本就不認識你,他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二是他真是你哥哥,因為病的原因他不認識你這個妹妹,或者是他認為不能認你是他的妹妹。”鄭繼軍停止了哭泣,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你們請醫生給他看病了嗎?”副指導員說:“是請我們營的軍醫給看病治療的,醫生說當務之急是治療他的凍傷,還說他是精神病患者,提醒我們要對他加強營養和注意安全。”鄭繼軍站起來說:“走我們找醫生去。”說著拉著副指導員就向外走,倆人騎摩托直奔營部。
在鄭繼軍的極力要求下,鄭敬文住在軍區醫院外科病房。是單人病房,白天由繼軍家的保姆陪護,夜晚病房上鎖以保證病人的安全。經過一段治療,鄭敬文的凍傷治癒,轉到精神病院。
鄭敬文的體重增加了,不再臥床了,經常起來走動,他對給他治療凍傷很滿意,讓他住精神病醫院非常反感。因為精神病醫院是封閉病房,不需要陪護。
醫院診斷鄭敬文是精神分裂症,醫生用治療精神病的藥量一天天的增加。鄭敬文認為如果再這樣吃藥,大腦中樞神經受到破壞,將來我就是一個廢人,從此他拒絕吃藥。醫生覺得強迫病人吃藥對病人不利,影響療效,他們找來鄭繼軍做鄭敬文思想工作,讓他接受治療按時吃藥。繼軍苦口婆心的勸哥哥按時吃藥。鄭敬文心理很難過,他也很感激這位姑娘,他不明白那來的軍人妹妹,他更恨自己糊里糊塗的住了醫院,欠下了無法賞還的人情債,他決定將自己不是鄭繼兵而是鄭敬文的實情對姑娘說清楚。鄭繼軍見鄭敬文的表情,時而內疚和腦喪,時而乞求與期望,她站起身來將鄭敬文的頭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痛哭起來,鄭敬文的臉緊貼著姑娘的胸膛,他感到姑娘的心在顫抖,全身在顫抖,姑娘的心在流血,全身在流血。鄭敬文的心震撼了,鄭敬文的心流血了,鄭敬文的心痛了,是被人類純潔、偉大、真誠的愛刺痛了。他不能沉默了,他要說,他要將自己的身份說的清清楚楚。他輕輕地推開姑娘的雙手,正重的、真誠的、莊嚴的宣佈:“我不是你哥哥,我是鄭——兵。”鄭繼軍像放了氣的氣球軟綿綿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的說:“果然是這樣,他的第一句話就是無情的不認我這個妹妹。我的親人哪,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盡到責任,沒有照顧好有病的哥哥,更沒有照顧好親愛媽媽,爸爸呀,女兒對不起您。”說到這裡她又痛哭起來。保姆拉著鄭繼軍的手說:“小姐,你不要自債自己,你沒有錯,這個家全靠你了,你要保重身體呀,依我看哥哥說話了是好事情,哥哥就是哥哥,媽媽總是媽媽,哥哥知道媽媽當前的情況他能不叫媽媽嗎?我找心理醫生去,請他向哥哥說說媽媽目前的病情,說不定哥哥就能下樓看媽媽去。”
副院長是心理專家,他對鄭繼軍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