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克處變不驚,十分幽默,他睞睞眼說:「你爸爸來了。」
我哈一聲笑出來。
這時城之內已拉起我的手把我強行拖出酒吧。
我說:「喂喂餵。」
「你要到這種地方,我可以陪你,記得嗎,日本人,好酒好色。」
「我才不會破壞良好同事關係。」
「我擔心你,上車,我送你回家。」
「員工下班後做些什麼,你就不必理會了。」
「那隻狼問你要不要吸菸,一吸一定暈陶陶隨他擺布,過兩日在偏僻公園角落又發現一具艷屍。」
我咕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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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多少?」
「兩瓶啤酒。」
「就這一點酒精已經這樣高興?羨煞旁人,我喝整樽伏特加第二早面孔似浮屍都沒有你這樣興奮。」
我說:「各有前因莫羨人。」
「他可有在你酒裡落藥?」
我大聲吟李白的詩:「抽刀斷水水更流,酒入愁腸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日散發弄扁舟。」
他邊開車邊說:「可憐的家亮。」
我又喊叫:「自身,自由,我終於自由了。」
我倒在他肩膀上,沉沉著。
第二天醒來,在陌生人床上,外套已經脫下。
床單床褥是辱白色法蘭絨,我從沒如此舒適過,這是城之內的家吧,他懂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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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容易飲醉,想必是紋身後服用的止痛劑與酒精發生混合作用。
現在,我是一個到處睡的女人了。
我起床,咳嗽一聲,清清喉嚨。
城之內推門進來,捧著一大杯黑咖啡。
「謝謝你,什麼時候了?打擾你不好意思。」
他坐在床沿,看著我,「我聽說的餘家亮不是這樣的人,昨晚如果我不出現,你會跟他走?」
我灌下整杯咖啡,「是藍山吧,給我牛飲糟蹋了。」
他嘆口氣。
在家,他穿短袖衛生衣,前胸、手臂,全是密密汗毛。
他生氣了,「看什麼?」
「在酒吧跟誰回去,在成年人來說,也是普通不過的事。」
「不是你!」
「為什麼,我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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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崇拜你。」
「你都不認識我。」我詫異。
「我一進泛亞就閱讀你留下的檔案,你的設計,你給客戶及員工的電郵,你的工作日期表,都叫我佩服,一直想認識你。」
我掠掠頭髮,「小心,日本人。」
他說下去:「及至見到你,我不勝訝異,這樣年輕,大眼睛像我們漫畫書裡的女角,叫我驚艷,然後,昨夜我幾乎被你嚇壞。」
「你昨夜扛我上來,很重吧。」
他輕輕答:「身輕如燕。」
「扛過不少醉女吧。」
「不多不少,百餘名,女子易醉,逢醉必哭。」
「於是,我給你的好印象蕩然無存。」
「你背脊上的紋身是印水紙吧。」
「不,如假抱換。」
他震驚,「這是為什麼?你又非江湖女子。」
「是為了忘卻的紀念。」
「它是一幅美麗的水墨花卉。」
「我一點也不後悔。」
他問:「於忘卻真有功用?」
「一針針像排毒,洗清心中怨恨積怨。」
他捧起我的臉,額頭抵著我額頭,「我極幼時老與家母玩這個遊戲,我會要求『眼睛眼睛』,他便與我一起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