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寒冬臘月了。他們沒想到這一路能走這麼遠,是以他們出來時只帶了單衣。並沒有帶走漁娃那已經破的看不見本來面目的襖子。
面對嚴寒的侵襲,功力高強的雲浩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對於還是孩子的漁娃來說。那就是真的要命了。儘管雲浩已將自己和漁娃所有的衣服都給他穿上了。漁娃仍是冷得直哆嗦。無奈,雲浩只能時常運功為他驅寒。只是,這樣也只能解一時之困。
他們現在急需的是一件棉襖,或者是一張暖和的棉被。只不過,這最簡單的需求,卻難住了這位富可敵國的前任武林盟主。越接近羽城,人煙就越濃密。相應的獵物也就越來越少。他們能換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少。別說這冬天極為重要的禦寒衣物,就是要換些火石,食言他們都有難度。
他不知道以前這孩子一個人是怎麼渡過這三九寒冬的?然而,為人師尊的他,發現自己脫離了夏侯家的產業之後。竟然連個徒兒的溫飽問題都無法解決。這讓他無比的懊惱和沮喪。
這幾年他為羽兒扛起了當家人的重擔。並且將夏侯家的事業發展到天朝之外的周邊列國。也沒有覺得有多麼困難。為此他還時常沾沾自喜,覺得答應羽兒的都做到了。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所做的那些事,實際上是任何人都能做的。因為,前面已經有人幫他把所有的事都鋪墊好了。他只是需要籤個章,瞭解個大概。下面的人就可以把具體的事情給辦好了。而他自己卻從來沒有想到要去了解下面的人是怎麼在運作的?
但是,他知道孃親和羽兒她們肯定不是他這樣的。想想她當初一接手夏侯家,便做出的那些大刀闊斧的改革。哪一項不是精妙的好點子?還有她堅持創立的那個審計組。這幾年他的哪個決策,不是經由他們那些人用算盤珠子給撥出來的呢?如果沒有他們這些人存在?照他那樣盲打莽撞的,別說發展,估計三兩下就把老本都賠光了吧!
試想,假如沒有歷屆當家主母勞心勞力的支撐著夏侯家。他們這些從來不事生產的公子小姐們,將何以為生?他們又拿什麼來煮酒論英雄?然而,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卻一口一個商女的,在心中腹誨為他們創造了優越條件的主母們。
奸商,奸商,都說商人無情。他現在才發現,真正無情的是那些無所事事。成天把道義,正氣放在嘴邊的寄生蟲們。在這裡,連一個孩童都以當寄生蟲為恥,而那些江湖人可有為此感到臉紅過?
一場冬雪過後,漁娃病倒了。為了孩子,他不能再繼續冒寒前行了。他們在城外一個別人用來堆放柴草的茅草棚裡安頓下來。
“咳,咳……”漁娃咳嗽不斷。每咳一聲,便牽扯到雲浩全身細胞都在顫動。
“漁娃,你在這裡哪兒也別去,等師傅給你買吃的回來好嗎?”將漁娃安置好後,他得出去為孩子找吃的。
“嗯!”漁娃乖乖點頭。
走在凌冽的寒風之中,望著清冷的街道。他要用什麼去換回孩子所需要的衣服和藥材呢?能換的東西他都已經換過了,他現在身上只有銀子和銀票。可是,這兩種東西在這裡根本不沒人稀罕。活了三十年,除了等不到她又找不到靈族這事之外。雲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感覺無力過。
難道真要讓他當街乞討嗎?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將他自己都嚇得一抖。不自覺的嘴角勾出一個悽美的慘笑。
卻不知,他的這一自嘲的笑容,正好落入街道對面一位小姐之目。只見那位小姐,跟身邊的丫環交待了幾句。那丫頭便匆匆跑向了他。
“公子留步!”
自知周圍並無別人,雲浩微微側頭,見一個小丫頭正望著他跑來。疑惑的問道:
“姑娘是在叫在下嗎?”
“嗯!”丫環用力點頭。然後望著他身上單薄的衣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