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點,把流程交代清楚,帶著他從郊區回到嵐川市內,等到凌晨再行動。他們中午在飯店吃完飯,要了間帶麻將機的包房,興沖沖地拉開架勢。大概因為前一天又得手了一次,幾個人玩性頗高,對喬出就疏於看管。
他藉故吃壞肚子上廁所,從衛生間窗戶翻出跳下,拼盡全力趕到最近的派出所報案。
捉賊要拿贓,喬出沒有證據,只好先折返,等警察夜裡的部署。
他忘不了當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一輛銀色小汽車前面,看身邊那個瘦小的男人為他示範時,十幾只強光手電同時照來的踏實感。身上的傷是他在混亂中被人拉扯拖拽造成的。
但連疼痛也顧不上,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得救了。
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不僅偷、搶,身上還揹著幾條人命,簡直是一夥亡命之徒。喬出說著忍不住一陣陣心悸,眼裡流露出一絲恐懼。
難得杜燃沒有調侃他,輕輕拍拍他的肩,沉聲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和你一樣幸運,解決了就好。”
林琅給他塞一個被包裝紙層層疊疊裹起來的聖誕平安果,說:“今天是平安夜,祝你平平安安,這是我們在路上買的。”
喬出頗為玩味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我們’啊……”
杜燃長手一伸,摟住了林琅肩膀,“我們!”
“嘖嘖,你們這一會兒雨一會兒晴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招了。”
“乖乖叫嫂子就行。”
“說的跟真事似的。”
“反正除了我,她也沒人要了。”
於是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林琅的臉就這麼一點一點紅了起來,剎也剎不住地漲成了豬肝色。她臊得低下頭,心裡不住埋怨,這個臭杜燃,看著挺正經的一個人居然也有那麼不要臉的時候。
回去的路上頭頂那一輪玉盤似的圓月被淡淡的光暈環繞,起了一圈毛邊。視線往下一點,是夜晚的山嵐。
杜燃取下圍巾給林琅繞上,自己把衣領拉高。從喬出家裡出來後,牽著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他說:“我都想好了,過了年就找房子搬出去,搬到離學校近一點的地方。加上以前存的一些,我錢攢的差不多了,下學期就不去酒吧了,把琴和文化課都顧好,爭取順利考上……嗯,我應該沒問題。林琅,等我考上了,你也來好嗎?”
“我?”
“我知道這麼想可能很自私,畢竟你小提琴的前途比我好,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過如果你決定去國外或是Y校,那我就再做打算。”杜燃的眼眸在月光下隱隱發亮,“要是我只有一個人,隨便混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不過有你就……”
——不過有你我就做不到。
——我想去的那個未來能不能和你一起?
林琅從他眼裡讀出無窮無盡的意思。
不能以同等分量的感情回應,她很難受,“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意外嗎?我也很意外。”杜燃說著自顧自笑起來,“就像小時候第一次上臺拉琴手沒抖,後來和一群人比賽拿了獎,還有決定不考Y校的那一刻,都挺意外的。但最意外的是,我竟然這麼喜歡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湊到她耳邊。林琅驚惶地看去,看到他微微翕動的睫毛,幽黑的眸子全是她,只有她。
難過像潮水一樣漸漸漫上來,林琅有些窒息,不禁握緊他的手。
走上北玉橋的時候她抬頭張望,前方除了被路燈照亮的一塊,四周塗滿了濃重的夜色。夜空中圓月和星屑都太靜了,林琅有些恍惚,是不是就這樣和他一路走到發蒼蒼齒動搖。
***
兩天後杜寅歌帶著杜燃和林琅去北京。
抵達時已是黃昏。
雲層很厚,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