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緩緩落上腳踝,時添並沒有找到那條用來拘束自己的鏈條,看來季源霖現在已經允許他在房間門裡自由活動了。
或許是擔心他還會出現自殘和輕|生的行為,房間門裡所有有稜角的物品和傢俱全都沒了蹤影,就連牆壁、床邊的欄杆和房門的門把手都包裹上了厚厚的海綿軟墊,像是防止他利用堅硬的東西傷害自己。
放眼望去,整個房間門空蕩的可怕,唯獨只有房門口放著幾本紙質書,應該是留下來給他解悶用的。
受傷的右手還包裹著繃帶,時添只能用左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抬眼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門,他發現頭頂的監控攝像頭仍在持續運作,錄製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狗。
靠在床前沉思半晌,時添緩緩下床,光腳踩著地板走入了臥室盡頭自帶的衛生間門。
反手關上門,他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廁所沒有被安裝監控裝置,看來姓季的並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
檢查完畢,時添按下馬桶的沖水按鈕,在水流聲中順手開啟馬桶蓋,又從手袖裡掏出一塊小小的玻璃碎片,藏入了馬桶蓋的縫隙裡。
碎片是他之前故意打翻檯燈時,偷偷藏在床頭夾縫裡的。除了這一塊,房間門裡再也沒有其他尖銳的東西可利用了,他要藏起來以備後患。
做完這一切,時添完全無視了擺放在門口的書籍,重新回到床上,開始盯著窗外萬里無雲的藍天出神。
……要順利完成白然和他合作的計劃,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再次引蛇出洞,讓季源霖露面。他得讓季源霖放下戒心,主動對自己提及關於gan的資訊,這樣才能夠開始談條件。
接下來的計劃很複雜,並不是一個能夠在短時間門內完成的任務,只有等他將季源霖逼至絕境,這人才會露出破綻。
想到這裡,時添漸漸穩住心神,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接下來的一整天,應該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曾被自己傷害過的愛人,季源霖再也沒有出現過。從白天到黑夜,時添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面色恍惚地盯著或者窗外的景色發呆,從不碰管家和林姨送來的飯菜,如同一具被抽乾靈魂的行屍走肉。
如他所料,第二天上午,季源霖端著做好的早餐,再次推開了他的房門。
聽到開門聲,時添仍舊一動不動地靠在床前,並沒有施捨給來人一個眼神。
看到床上人雙唇緊闔,淺薄的唇不帶一絲血色,季源霖端著飯盒在床前坐下,用匙子舀起一勺溫熱的米飯,放在嘴邊吹了吹,對著時添緩聲道:“添添,吃飯了。”
飯匙已經遞到了時添的嘴角,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季源霖臉上的神情不大好看。
匙子懸在半空,季源霖再次緩慢複述了一遍剛才的話:“添添,吃飯,菜涼了對你的胃不好。”
話音落下,他像是突然想起時添前幾日的所作所為,手中的勺子略微一頓,語調裡隱隱帶上了一絲懇求:“……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別委屈自己,行不行?”
時添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過臉,將半邊面容藏進了窗簾斑駁的光影裡。
就這麼僵持不下了許久,季源霖強行按捺住面上的不悅,將飯菜留在床前,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臥室。
太陽落山後,夜色漸深。正當時添準備忍著飢餓感入睡時,幾名保鏢模樣的外國壯漢闖入房間門,將他的四肢按在床頭固定住,硬生生掰過他的臉,強迫他吃下了滿滿一碗溫熱的粥。
等保鏢們走後,時添扶著床頭的欄杆跌下床,隨即踉踉蹌蹌地闖入衛生間門的門,蹲坐在馬桶前,開始一陣陣不受控制的乾嘔。
他知道季源霖正在監控裡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