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只是渾渾噩噩地坐在床前,看著窗外的太陽東昇西落,直到夜幕低垂。
月光灑滿窗欞,他舉起手,擋住了天上的圓月。
原本應該是個和家人團聚的中秋佳節,他已經做好計劃,等展會結束回國後,就和阿霖一起回老家探望父母的。
可世事無常,現在的他,已經孤身一人,一無所有。
也就是在那一夜,他見到了那個站在門外的男人。
男人踏著月色而來,站在光線昏暗的走廊外,開啟門鎖,沉默地在玄關的櫃子上給他放置了一盒晚飯和一碗熱騰騰的湯。
在看到呆坐在床前,面如死灰的他時,男人在門外駐足了片刻,像是想要和他說點什麼。卻在他使勁拉動拴在腳邊的繩子,用懇求的語氣啞聲求他放自己走時,僵住脊背,轉身便落荒而逃。
從那天晚上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門再也沒見過那個人。
每天早中晚,都有專人來給他送飯,卻都是不同的陌生面孔。他在剛開始的前三天吃不進東西,吃什麼吐什麼。從第四天開始,每頓飯食就變成了專門精心搭配的營養餐,還會有專人進門來監督他把菜式吃完,告訴他如果再不好好吃飯,給他做飯的廚師就會受到嚴苛的懲罰。
除此之外,每隔三天,還會有一位身穿燕尾西服,像是管家一樣的中年人帶著兩名和善的華人阿姨上門,為他清掃房間門、整理衣物和剃鬚理髮。
他曾準備了一張用肥皂和筷子等工具製作而成的紙條,偷偷遞給其中一個阿姨,請他幫忙聯絡警察或者家人,看看能不能把他給救出去。
但接到紙條後,那個阿姨卻表現得非常驚恐,對著他連連搖頭,一副十分抗拒的樣子。
從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看到那個阿姨上門了。
就這樣過了一週,一名自稱是普林斯頓大下,察覺到身體的確產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例如,他能夠入睡的時長比以前增加了,做夢時也並不總是會夢到季源霖被槍|殺時的畫面,夢境裡也逐漸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一些塵封在心底的,更加美好的回憶,比如夏天的海浪、清晨的陽光和柔軟的風。偶爾一兩次,還夢到了曾經在跑道上奔跑不息的少年。
某一天,在例行治療結束後,他捧著手中的保溫杯,微微晃了晃腳踝上的繩子和鏈條,對著醫生自嘲般地苦笑:“您是不是也覺得,我像個斯德哥爾摩患者一樣,已經開始慢慢順從和適應,這種被別人像狗一樣拴起來的生活了?”
從一開始的極度反感,不吃不喝絕食抗議,到現在每天能夠按時接受治療,不再經常性失眠,閒暇時還能坐在沙發前看書和畫畫,他知道自己的心態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轉變。
因為他喜歡看北歐小眾電影,那幫人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堆國際電影節剛上映的原片。因為他喜歡研究咖啡豆,他們又從世界各地蒐羅了一些不同國家的咖啡豆品牌,給他在窗前弄了個小工作臺,供他平時品嚐和打磨。
他不太明白,他們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想要利用他達到什麼目的,那為什麼遲遲沒有行動,就這樣讓他在這裡漫無目的地耗費時光。
最重要的是,那麼長時間門過去了,沒有一個人出來和他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一個打破後重塑的過程,相信我的僱主也是這麼想的。”放下手中的厚厚一沓資料,心理醫生雙手交疊放在桌前,若有所思地望向了他,“時先生,介於保密協議,我不能和您透露太多,我只能告訴您,只有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這才叫斯德哥爾摩情結,而您和我的僱主並不屬於這個範疇。”
最後一次治療結束後,心理醫生讓他在畫布上畫一幅畫,描述他現在的心理狀況。他花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