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平靜地說:“若有人敢再來侵犯,就像剛才那樣,殺!”
不多時,這事就被渲染出去了,那些原本打算搶一點是一點的亂軍匪徒們都驚訝了:花府的護衛是不會殺人的,至少不會大開殺戒。而現在,根本就不是原先傳的那樣,花府的賑濟——竟然是顏王軍專為花家糧隊護衛,陰毒狠辣,殺起來如修羅場。不由得都掂量一下自身實力能不能咬下這塊肥肉。
殺雞儆猴,何況殺的還是一個狠的。
偶有匪徒想來探個風,遲衡快刀出去,將一個一個斬下馬,踩著腦袋讓他們說再也不敢了!他那手執大刀滴血的模樣,比悍匪還悍匪,索命無常都驚,更何況只是想佔個便宜的亂匪。
往後就平靜了。
運糧隊無需面對外擾,只需對抗不停下雨的天公就是。行進快多了,裴老六十分佩服,對遲衡畢恭畢敬。不止是匪徒耽誤,更有天氣耽誤,眼見光路上行程都耽擱四五天了,加之之前糧草的安排也耗費了一天,這都多少天了!
之前令快馬先行發給岑破荊的快報,也不見回來。
表面冷靜,遲衡這心底如燒火。
不知無水縣如何了。
緊趕慢趕,無水縣終於到了,才看那情形,遲衡都驚了,那麼多災民湧了過來。
所幸的是,無水縣令早引人來迎,真真是望穿秋水的盼啊。而無水縣令旁的岑破荊快馬飛馳過來,頭髮都是亂的,眼圈是黑的,別的不說先罵了一句:“遲衡,說好發快報發快報,你怎麼悶聲就過來了啊!要不是聽說花家糧隊殺了匪徒的事,我都以為沒戲了呢,看那麼多難民湧過來……”
雖是氣極,鼻子都酸了。
遲衡抹了一把臉:“訊息一定,我就讓快馬給你傳了啊!”
他們卻不知,那快馬信者心太急,連夜行路,一個不留神一滾滾下山去摔暈了,等醒來過時,黃花菜都涼了——見到快報那人和那馬時,遲衡到無水都七天了。
且不說無水縣令安排賑濟一事。
遲衡將糧草重任一過手,急急趕去招募場,一看滿滿當當的難民,頓時安了。至少兵源暫時先不用愁了,拍著岑破荊的肩膀說:“紅眼虎那邊說得不費勁吧,咱哥倆搭夥就是放心。”
岑破荊沒好氣。
玢州發大水,還在百司鎮下雨的前一天晚上呢,那雨真是百年難遇,當晚就淹了很多地方,哭喊聲一片。
一旁的溫雲白說道:“你是不知道,咱們的流言攛掇得太好,一發大水難民竟然不求救玢州官府,反而直接往這邊奔,攔都攔不住啊。你那邊又沒有一點兒訊息,我們束手待斃。無水縣令擔心難民湧來太多,負擔不起,想把路堵了,岑破荊愣是咬著牙把人都迎進來。看著那麼多人,都等著飯吃,我們還不知道糧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那才叫一個難熬。”
得不到準信,寢食難安。
“我們一邊往裡迎人,一邊苦等你那邊的訊息,過兩三天了還沒動靜。無水縣令都瘋了,死活不讓再進,還是岑破荊拿腦袋擔保,弄出無水縣的存糧,熬過來的。等聽聞斬殺錢老三之類的信報,我們才算安下心來啊!”饒是驚心動魄,溫雲白說出來也是溫溫軟軟的。
遲衡愧疚了:“是我考慮不周,應該再派人的。”
“實不相瞞,昨天無水都斷糧了,我們真是餓著肚子生生的等著。”好吧,至少花府護衛那一戰殺傳過來,大家的心頓時定了,餓著肚子都是幸福的。
91兢兢業業打戰啊
【九十章】
當天,遲衡渾身鬆懈下來;枕著零零落落的雨聲;入夢。
夢裡的人來來往往,遲衡靠著馬鞍;雪青馬低頭啃著青草;細雨如棉;霧霧的天氣有著很舒服;可不一會兒;涼氣就滲入腳底;於是輾轉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