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溫暖。
但很快;遲衡被腹內的燥熱給熱醒了。
睜眼,旁邊岑破荊和雲白睡得正香。天還矇矇亮;遲衡輕手輕腳起床;跑到外邊練了一套刀法,還覺得不夠,又嘗試著練了幾個新招式,發了一身汗,半個多時辰後才收刀。
溫雲白站在樹下:“遲副都統,每天都起這麼早麼?”
遲衡笑笑:“練一練,渾身有勁。”
十月,風涼。見溫雲白衣著極為單薄,文官大多體弱,不比自己身強體壯,遲衡少不了提醒:“知事多穿點兒,水災之後多瘟疫,別染上病了。”
雲白莞爾。
遲衡知道箇中厲害,特地要了一些草藥,吩咐廚子熬了藥給雲白和岑破荊喝。
最洶湧的態勢已經過去了,三人一商量,決定讓岑破荊先引這些兵士回武知訓練,明日啟程。而遲衡和雲白留在無水縣繼續招募,等差不多時,再領回武知縣。
大局如此。
糧草一事還未交割清楚,遲衡讓雲白去與花府的裴老六交涉,看多少運回武知縣,多少留在這裡,以及其他一些瑣碎的事情,均一併處理了。
岑破荊遲衡二人一起去臨時紮起的兵營巡視。
說是兵營,也就空地裡搭出的草棚。兵士因遭了難無路可走才入的夥,大多年輕,無事,三五成群,聚一起熱火朝天的聊天。
有人抑鬱,當了兵士身不由己;有人卻激昂興奮,慶幸終於得救,跟了顏王軍可比枉死在大水裡好。
但凡有一個說好的,跟著就都振奮了。
遲衡溜達了幾圈後,將那些個志氣昂揚的兵士全部挑了出來,約莫二十餘人安置在別處。岑破荊看他部署完,笑了:“你準備幹什麼?還真是奸詐,借力打力還省勁。”
遲衡笑了:“我又不像你那麼霸氣,招呼一下人全來了,自然得用這種方法。”
他說的方法,就是將挑出來的兵士,放在災民堆裡,與那些年輕的災民攀談上。有些年輕災民得了救,但並不太想當兵作戰,大多領了糧食撐過了最苦的日子,就會散到夷州別的地方去。
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又感同身受。
兵士稍一遊說,說說當下的難處,更說了元奚處處都難過活,不如跟著顏王軍還有口飯吃。如此這般一鼓動,那些本猶豫不決的就下定決心,應徵入伍。
凡事都有個勢頭,人都愛看著別人做主,一個激勵一個,一個勸一個,很快就形成了一股風氣。精神頭好了,希望就生了。
遲衡又特意安排花府的護衛隊立在招募旁,齊刷刷的意氣奮發。
不是那種湊齊的雜兵軍可比擬的。
人一見,信心倍增。
看著絡繹不絕的應徵的人,岑破荊由衷嘆道:“這個法子省勁啊!前幾日我和雲白輪流上陣,嘴皮子都說破了,也是因為人都餓瘋了才招攬那麼多兵。現在這熱鬧情形,都趕上餓瘋搶糧的時候了。”
遲衡道:“這才第一步,人招攬進來得靠你留住呢。”
二人相視而笑,岑破荊話題一轉,苦惱地說:“雲白怕是不適合當我們的謀士。他性子太文弱了,而且做什麼都慢慢的,能把人急死,我衝他發了好幾次火。”
遲衡想了一想:“雲白確實慢了點兒,但不是性子慢,而是思慮較多。咱們都是說幹就幹,想得少,不一樣。”
“他太弱,都不服他。”
“新兵不懂規矩吧?這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人欺負到他頭上。”
“你能護他多久?”
“不是護,雲白這人很不錯,心細,腦子清楚,事情安排一件是一件不含糊。謀士都一樣,又不靠他們衝鋒陷陣,撩起袖子跟人幹架的能是文職?”
岑破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