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也知道晉陽王?晉陽王來咱們青州了。”
“是。”
“今年王爺剛滿十六歲的生辰時,聖上親提筆下旨冊封他為王。我大祁國最年輕冊封的王爺便是他!”付松鶴強調道。
鄭氏又咳了兩聲。
“是,大人。”江清月接著應承。
“聖上很疼他的么弟淮南王,晉陽王又是淮南王唯一的兒子,自淮南王薨後,聖上更是百般疼愛他這位侄子。”
顯然,付松鶴又在闡述眾人皆知的事實。
鄭氏看不下去,打算再咳嗽兩聲示警。
付松鶴似有預料一般,立馬瞪向妻子表示不滿。鄭氏心裡有些氣,面上卻沒表現,只溫柔笑了笑。
“大人?”江清月淡淡的問一句。
付松鶴緊接著道:“晉陽王如今就在本官的府上。王爺遊歷時,盛裝貨物的船翻了,如今衣物缺失。王爺又……總歸就是要你做幾套衣裳給王爺。”付松鶴話說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囉嗦,直接跳到了結尾。
“大人為何不找懷府的繡坊製作?民女手藝粗鄙,實不配給王爺繡製衣服。”
“你不必謙虛,誰不知近年來懷府上貢的刺繡品幾乎都出自你手。找懷府,本官不如直接找你省時。反正你早晚也是懷家的人,找你就跟找她們一樣了。”付松鶴笑嘻嘻道,說到最後一句時,他轉頭看眼妻子鄭氏。
鄭氏點頭附和,直接開門見山:“正是如此,我正真要恭喜江姑娘呢。我那好姐妹求我做媒,為他家的懷三爺牽紅線呢。”
若物件換做大戶人家,鄭氏表達肯定會委婉很多。但對江清月這樣卑賤身份的繡娘,鄭氏也沒什麼好客氣,直接說!八百年都難遇的好親事她會不同意?可真便宜她了!
☆、第4章
江清月一直保持著半頷首的姿態,鄭氏話一出口,她便眯起了眼睛。
鄭氏以為她害羞了,笑了笑,拉著江清月坐下,“多好的一樁姻緣,跟我說說你的生辰八字,合好了八字之後,他們懷府就三書六聘,娶你進門了。”
“民女身份低微,不敢高攀懷府。前兒個,民女早已回絕了懷府的媒人,話說得很清楚。”江清月的聲音很輕,未免閒雜人聽見此話,就是為了顧及知府夫人的面子。
鄭氏萬沒料到江清月會拒絕,臉色當即轉黑。她不爽的轉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犀利,嘴上卻沒吭聲。
付松鶴發愣的看著自己妻子,緩了會兒思路,終於跟上了,“兩家結親本就是該兩情相願。既是江姑娘有苦衷,你也就罷了吧。”
“苦衷?呵呵。”鄭氏不滿地撇嘴笑了下。
妻子孃家地位高,素來有點脾氣。付松鶴見妻子此狀,心料她必然氣急了,假意咳了兩聲,也不大敢摻和這事兒了。他乾脆岔開話題,跟江清月商量給晉陽王繡製衣服的事兒。
鄭氏聞言,黑著臉起身,喊一聲“老爺!”
付松鶴看眼妻子,到嘴邊的話全嚥了下去。
鄭氏早把目光移到了江清月身上:“我們小門小戶的,哪敢勞動江姑娘再此多待。來人,送客。”
江清月料知鄭氏不滿她拒婚,多留也無意義。她索性起身,向付松鶴夫婦行禮告辭了。
付松鶴話說半截,眼看著倆女人鬥氣成現在的局面,也不知說什麼好。等人一走,他便跟鄭氏發牢騷。
鄭氏滿臉不屑的看著江清月離去的方向,“她?算個什麼。天下的繡女都死光了麼,老爺就非要用她繡花?換個人給晉陽王做衣裳也是一樣的,有什麼了不起。懷家繡坊裡的繡娘多得是!”
付松鶴還要說話,卻見妻子氣得兩頰通紅,有點喘。付松鶴考慮她舊疾未愈,才不想過多計較,打發她趕緊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