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這幾個丫鬟都是府中一頂一好用的,辦事靈巧,對府中事務也熟悉,在您身邊也好使喚。”王媽媽掃一眼章嬤嬤和問秋,接著道,“她們個個都是家生子,自小就在大戶人家學伺候人,什麼規矩都懂。可不像外面買進來的那些阿貓阿狗,蠢笨不懂規矩不說,有時候還手腳不乾淨。”
章嬤嬤和問秋等人聞言,皆不忿的瞪向王媽媽。這屋裡面就她們幾個是姑娘從外面帶回來的,王媽媽分明就在諷刺她們!
江清月本打算隨意打發了王媽媽,既然她敢侮辱自己的身邊人,那此事就要好好計較計較了。
“跟了我多年的人,好壞我心裡最清楚,勿需他人說道。至於你說的不懂規矩,手腳不乾淨,我看這跟家生的和後買的沒幹系。哪兒撥人裡頭沒有幾個心眼壞的,歷朝的皇親國戚裡頭還會出幾個亂臣賊子呢,他們的出身豈不更尊貴?”
“這……”王媽媽皺眉,只恨自己嘴笨,說不過她。
“再說這‘好使喚’,我也給太太和王媽媽的面子,留下她們了,可這一上手伺候人就出錯。一盆熱水打翻在地上不算事兒,灑到我臉上才算事兒?”
世家大族裡的下人們的教導極嚴。丫鬟們根據能耐分三六九等,最低階的是燒火掃地的粗使,多數是出蠻力的;再高一級是主子房裡的,看門、端飯菜之類,因行事不夠穩重,尚沒資格進主子屋裡;再往上就是能進主子屋裡的三等丫鬟,這些丫鬟伺候一定年頭了,行事極其穩重,很少犯錯;二等和一等更甚。
王媽媽而今派來的人全都是二三等丫鬟。丫鬟們在府裡至少伺候人七八年以上才可提等三等,絕對不會笨手笨腳,隨便打翻東西的事兒更加不該有。
江清月瞪一眼王媽媽,嗤笑:“若是這就是你說的大家規矩,我算是見識了,也不想要。再者說,我自帶的丫鬟嬤嬤們已經夠數了。回去告訴你家太太,煩勞她操心,心意我領了,人就算了。”
王媽媽被江清月當場寒顫了一頓,她諷刺對方的話全被江清月一句一句駁回來。王媽媽感覺江清月那張嘴就像一把刀一樣,一下一下的割著她的臉。王媽媽感覺自己整個人血淋淋的,沒臉沒皮,又疼又痛。
江清月見王媽媽一直杵在哪裡,抬眼瞧了她,感人道:“怎麼還不走?”
王媽媽慌張的點下頭,轉身匆匆去了。她身後幾個丫鬟訕訕的低頭,也跟著退下。
王媽媽自是氣不過,生怕主子放過她,一個勁兒的在夏氏跟前添油加醋。
夏氏氣得整個人要炸了,摔屋裡的瓷器撒火。等東西摔乾淨了,她又恢復往常那副祥和的模樣,半靠在貴妃榻上琢磨事兒。
江賓璋這功夫進門,看著丫鬟們收拾地上的碎瓷片,驚訝的問夏氏:“這是怎麼了?”
夏氏慌張的看一眼江賓璋,尷尬的笑了,掃一眼王媽媽。
王媽媽連忙上前,跪下賠錯,說是她不小心滑一跤弄碎了花瓶所致。
江賓璋斥責王媽媽一嘴,便問夏氏有沒有事。
“不怪她,是妾身叫她幹這又幹那,王媽媽一時應付不過才會碎了個花瓶,沒什麼打緊的,老爺可別怪她!”夏氏溫言勸慰江賓璋,擺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模樣。
江賓璋瞧著妻子如此溫柔賢惠,心底一片柔軟,“你啊,就是心太善。”
“還是老爺懂我,大姑娘那邊就……唉,都怪妾身不好。”夏氏哀慼得低頭,十分悲傷懊惱自己。
江賓璋忙問怎麼回事是,他聽說女兒拒絕夏氏好意安排的丫鬟們,很生氣,直接起身去找江清月理論。
“我不讓你委屈是一碼事,但你不能欺辱長輩,辜負你繼母的一番好意。”江賓璋斥責江清月道。
江清月擺手,叫人給江賓璋上茶靜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