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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誅那次,山谷用藥那次,哀求懺悔的每一次……有潸然淚下的,無語凝咽的,熱淚盈眶的,痛哭流涕的,還有此刻泣不成聲的……但凡牽扯上她這個師姐,那陰厲殘暴的馬護法就好似沒有一次能夠把持,是世間惡人都有其一段慘不忍聞的往事,還是獨她的師弟最為令人揪心呢?

那些並未真正識得馬含光的,那些憎恨他、咒罵他、甚至曾無辜被他斬於袖刃之下的正派人,又是否能夠想象此人於冷血寡絕的表象下,僅僅活得扭曲又可悲,而非是人心不古*彌天?

往好處想,伍雀磬將要集齊馬護法的流淚大全,她不久後就能拿此來消遣他,她甚至能夠想象對方面紅耳赤不與她一般見識的有趣情景,可她笑不出啊!二人水中相擁,伍雀磬耳邊那斷續甚至瀕臨窒息的壓抑悲啼,竟然比她自己每一次嚎啕都來得直擊心房,她已無法更用力地緊擁他,甚至會想,若下回再赴冥府,她一定要帶走他,便再也不會捨下他。

“不哭,師姐在,師姐在這……”慢慢地揉搓其髮絲,令他稍稍放鬆,伍雀磬將人放開,面對面撫住那雙流淚至浮腫的眼眸。

那眼半閉著,周遭面板被水浸泡慘淡又透明,亂髮貼覆,伍雀磬笑著拿手撩開,指尖流連他英挺溼潤的眉眼,親了親,太瘦,淚令那觸感更為冰冷。

“我家師弟生得好,再瘦也好,落淚也好,總之是天下無雙、萬里挑一的好樣貌。”

馬含光心頭那些滯澀與憋悶,因好一番淚流而破了口,所謂百感交集銳痛逼心,他一時也緩不過情緒,別開臉,伍雀磬說什麼,他附和地點頭,唇肉咬出了血,口腔一股鐵鏽般的腥甜翻湧,終漸止了顫抖,雙目刺痛,卻又抑不住流淚。

“師弟長大了,還會記得當初最愛門後偷窺我沐浴麼?”

馬含光仍舊點頭,他知伍雀磬是在勸慰他,勉力地開口,晦澀地笑:“那是怕師姐跌倒……”嗓音全啞。

伍雀磬慢慢去握他垂於手中的右手,揭開纏手,醜陋指節,唇邊細細地吻,他幾次想要掙開,都被伍雀磬捉緊。“可是門後太遠了,你又如何趕得及救我呢?日後,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旁,無論入浴、就寢、上天、又或下地,就一直都在我身邊好麼?”

馬含光身形有些搖晃,雙眼漸生迷離,他並未去看伍雀磬夜色裡溫柔又優美的*,可仍然單單隻為這話,而生出那恍若入夢的目眩神迷。

“師弟?”見好一陣不得回應,伍雀磬也不急,執了那手,刻意放去自己肩頭,笑道,“這裡,可被你剛剛的涕淚沾溼了,粘得難受,師弟不負責麼?”

馬含光驚醒,如同刺痛般想要收手,可一旦觸及那小巧又圓潤的光裸肩頭,他又像著了魔,竟捨不得放手,呆呆地便將人望住了,伍雀磬喚了他兩三聲,換回他一句:“師姐,好美……”

伍雀磬失笑,不想他如此不禁調戲,幾句話而已,那面上的淚痕都未乾完全,如此青澀就好似從來沒有成長,仍是當年九華山間那被她吃豆腐也悶聲自得其樂的傻小子。真虧了萬極少美人,伍雀磬甚至懷疑此人是如何於自己多年的投懷送抱下守身如玉的,明明她一直都這麼美。

沒羞沒臊笑了兩聲,伍雀磬實在太喜歡對方這幽暗中盯住自己的眼神,煞人得亮,如同那天上星,如同見到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便再也移不開眼。她哼了哼,開聲提醒:“師弟,快替師姐把這眼淚洗乾淨啊。”

馬含光一愣,便訥訥點頭:“是,弄髒了……”

伍雀磬笑:“不髒。”

馬含光手已掬水,清泠池水剔透猶如甘露,很快由他指尖一縷縷、一束束地滌洗過面前人冰清玉潔的柔軀。馬含光一直都當這是場夢,昏昏然於絕望釋放的快感中就跌了進去,哪怕身浸這一池冷水,也未能醒了他的腦,也未能斷了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