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一個閒暇的新年。正月之後,估計就可以回航杭州、回到闊別了半年多的故鄉了。
林仁肇自從接受了錢惟昱的慷慨之後,就被吳越人投入了福州大牢,和文徽關在一處。利用重新接近高階戰俘文徽的機會,林仁肇陳述了他在節帥被俘之後依然率領殘部與吳越人周旋良久、最終不敵被俘,又堅貞不屈寧死不降,才被吳越人抓來和節帥大人關在一處。
文徽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一開始也不敢盡信,不過吳越人下狠手給林仁肇狠狠鞭笞杖刑了幾頓狠的之後,文徽也就慢慢回心轉意了當然,其實這些給林仁肇上刑做樣子的事情,都是錢惟昱交代水丘昭券老將軍親自去督辦的;水丘昭券人老成精,這種事情自然是處理的輕車熟路,找了一些用杖使鞭拿捏很好的高手,次次“著實打”,把林仁肇打得鮮血淋漓表皮綻開,但是其實完全沒有內傷,只是外形看著嚇人,瞞過了文徽的耳目。
在林仁肇被抓去和文徽一同關押的同時,他年老的兄長林仁翰已經被錢惟昱安排心腹侍衛保護著在福州安排了一處靜謐的別院暫且住下靜養、多供錢糧肉食衣帛讓他安心過日子,也不再授予官職。對外則是放出風聲,說林仁翰老將軍此前在與吳越軍的最後一戰中竭盡死力,被俘時已經傷重昏迷、如今不治身亡、也算是對南唐“為國捐軀”了林仁翰畢竟在當初吳越人的反間計下和陳覺有了直接衝突,如果他活著回去,一方面卻是不如林仁肇、陳誨這些明顯是受人誣陷的將領這般容易洗白;二來他如果活著回去,陳覺的面子上肯定更加掛不住,說不定要想盡辦法在別的地方找不自在把場子找回來;三來則是林仁肇畢竟年紀太大了,就算是專打皮外傷的毆打也不一定收得住,要想用苦肉計獲取文徽的重新信任也不容易。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錢惟昱安排了林仁翰“就此辭世”的橋段,也算是幫助林仁翰脫出了這個兩頭不是人的窘境;心灰意懶之下,林仁翰也覺得這暫且是個不錯的選擇。同時,對於吳越人毫無利用自己的目的、完全出於尊老敬賢的考慮養著自己,也是頗為感動,心中暗暗覺得,只要從弟林仁肇回到建州、徐徐把被扣在建州的林氏族人解救出來的話,到時候真心歸降吳越國少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三人當中,原本受文徽提拔最明顯、理論上變節難度最大的陳誨,此刻倒是軟化得最快的一個了。這主要是得益錢惟昱體現出來的招賢納士的熱切誠意,外加錢惟昱處處為二林家眷安全打算的的榜樣示範作用,讓陳誨著實覺得錢惟昱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世明主畢竟,為了不讓林氏家眷被害,而主動把擒獲的林仁肇放回去、設局讓文徽幫林氏一門開脫其莫須有的反情,這種事情,在這個道義淪喪的年代,有哪個君主可以做到?
如果換一個君主,哪怕真是惜才之人,此刻只怕也是巴不得陳覺或者李把扣在建州的林氏族人滿門剮了,一來斷了林氏退路,二來也好多拉仇恨值,把林仁肇等逼反。所以錢惟昱不同於時代的巧妙設計,讓陳誨深覺耳目一新。再加上陳誨畢竟不是什麼大族,在建州的親眷無非是幾個相好的女人罷了,連二女都還沒有,也不怕南唐株連,所以雖然此刻他仍然是僅僅被吳越人軟禁起來好吃好喝養著,還沒有直接投降,但是其拒不投降的決心已經動搖了。
……
把水丘昭券留在福州,處理幾個被俘將領的招降事宜,再留下一多半水師人馬就地駐紮、維持閩地海防之後。正月初十這天,錢惟昱帶著顧長風、諸溫、馬先進三個指揮使、帶著三千名水師戰兵、六十艘福船、吳越大海商蔣袞、大食海商亞伯拉罕伍丁,以及福州…泉州戰役中因為戰亂從建州逃亡而來的幾百戶流民、大量的軍糧物資,踏上了返回杭州的航程。
出發之前,水丘昭券老將軍一再告誡諸溫和馬先進,自己這個都虞侯不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