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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微微的不安,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脫出控制。甚至彷彿落入看不見的網中的人,不是淺草而是自己一般,一種本能的覺得危險潛在。可是卻找不出來。危機有時會激起人的鬥志,也不全是壞事。可是至少潯蜎便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我也沒有想到,這麼輕易就能讓淺草妹妹上勾。我知道淺草妹妹聰明,又通於藥理。一般的迷藥只怕是難於近得了你的身。”見他還是安靜的不答,潯蜎笑得越加的婉轉,扣著脈門的手卻暗暗加力。滿意的看著他終於不能保持正坐的姿態,軟軟靠在車內的軟墊上,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失了些血色。方才又介面,口氣當中端的是得意。“只是你又偏要顧念著別人的死活,這才著了道是不是?”

他雖戒備著並不曾去碰過書卷,可書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真正的迷藥,是從書卷點燃開始。無色無味的混和在煙裡,而那時來人卻已經做出驚人的舉動來。

任何人被如此用人質來要挾,就算能夠鎮定以對,心理上都不免會有些失措。更何況書本以面前突然鬼火般的燒起來,而來人同時在面前舉刀自決——只要有一瞬的失措,就足夠了。可是他卻立即就應對了。

火光一現,他便一袖襲去滅火,再見那人出刀,另一邊出手救阻那人神志不清的舉動。

可惜他那一視雖然將書卷紙張掃落,那火卻不曾完全撲滅。他雖然架住那人的第一刀,卻不防之後還有第二刀第三刀,讓他無暇再去顧及地上烈烈燃燒的物事。

煙葛嫋娜。

他在架住第二刀時,已覺不妥,在阻住第五刀時,便作出決斷。就算是會洩露身手底子,也只能出手解開了此人所受的禁制——簡單的術法,他也從善袖處學得皮毛。任是善袖教得亂七八糟,到底仗著他的聰穎,也算用得透脫。只不過如此一來,未免讓對方根加提防。可是再拖延下去,他自知必將力有未甫。

聽著潯蜎泣泣灑灑的道來。他乾脆不去看她,轉眼看去看車窗隙間掠過的街景。

“你就算是不救他,他也未必殺得了他自己。只要紮上一刀,痛上一痛,自然就解了。”潯蜎得意之餘,卻又帶些好奇的笑看他。

紮上一刀,那人或許會清醒過來,可是也許紮上一刀,就算那人醒得過來,或許也就是個死人了。而且就算是人清醒過來,那一道青煙,已經著實嗆了他一口,對方的目的已經達成。

即已經如此,那麼能不流血的時候,還是不要流血的好,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而且那人也算是盟友,他若能救則救,對靜池也算有個交代。

他乾脆的合上眼去,任由潯蜎細說。

“那個孩子——”見淺草不惱不懼,潯蜎笑得更加明媚,扣著他脈門的手下勁力暗吐,欣賞著面前精緻的容色又慘淡二分,卻睜開眼睛,清冷的向她掃來一眼。“倒沒有這般的運氣。是要打要剮,還是要驚要嚇,可全得由著我!“

“你想要怎樣?”開口也有些吃力般的,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問。卻在這不應該笑的時候,淡淡的微笑了一下。

微笑,歡笑,苦笑,冷笑,獰笑……笑可以有很多種,可以有各種不同的含義,有時候甚至可以比語言更好的表達一個人心裡的所想。

但他只是笑了一下,很快,一現而消,彷彿他並沒有笑過。即不是高興,也不是生氣,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他到底是笑了一下,那一笑清澈而明朗,如同明月夜下清風過野,可望不可及。

然後靜靜地任由潯蜎看著自己——狠狠的惡毒的看著自己。

潯蜎已經不光是看著他,那眼光彷彿想要把他剝皮抽筋一般。——想要的不正是把眼前雖不如她嬌豔瑰麗,卻比她清雅精緻得出了塵去的風骨,真正、完全,毫無保留的全部佔為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