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了個躬,上校先生笑得更歡了,接著,夏農朝餐廳通向內室的門做了個手勢。
“也許總統閣下願意察看一下自己的書房吧。”他說。恩丁把他的話譯過去。
博比點點頭,大搖大擺地跟隨夏農,踩著腳下的拼花地板走向那扇門,門在他身後關上了,5 秒鐘後,從裡面傳出一聲尖厲的槍響。
當夏農重新出現在餐廳裡時,恩丁愣坐在椅子上盯著他,明知故問地喃喃道:“怎麼回事?”
“開了一槍。”夏農答道。
恩丁起身穿過餐廳來到書房門口,他伸頭看了一眼,立刻轉過身,臉色灰白,呆若木雞。
“你把他打死了。”他耳語般地說。“在付出了這麼多代價之後你打死了他,你瘋了,夏農,你他媽的昏了頭!”
說著說著,他抑制不住胸中怒火,耳語變成了咆哮。
“你知道你幹下了什麼嗎?你這個混蛋!頭腦發昏的瘋子!殺人成癖的僱傭兵白痴……”
夏農坐在餐桌後面的扶手椅內,若無其事地瞅著恩丁。突然,他從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個保縹把手探進了襯衫下面。“砰”的一聲,恩丁耳邊又響起了一槍。這一回事情就發生在他眼前,只見厄納·洛克隨著槍響一個跟頭翻過椅背,栽倒在地板上,鮮血泊淚地湧出他的心窩,染紅了他身下殖民時代遺留下來的陳舊的拼花地板圖案。小小的彈頭穿過他的心臟,打斷了他的脊樑,他一命嗚呼了。夏農從橡木桌下抽出手來,將手中那支馬卡羅夫自動手搶扔在桌上,槍口依然綻著絲絲藍煙。
恩丁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下來,直到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到,夏農是他從未遇見過的最危險的敵手。當初詹姆斯·曼森爵士曾許諾,只要他能把博比推上總統寶座,從此他再也不用為財富操心。誰料這美好的前景,竟隨著夏農的一聲槍響化為烏有。直到此刻,他才大夢初醒,但為時已晚了。
塞姆勒一聲不響地出現在恩丁身後的書房門口,朗加拉蒂也同時輕手輕腳地從走廊上閃進了餐廳,兩人手裡的自動槍都大張著機柄,槍口對準恩丁。夏農站起身。
“得啦,”他對恩丁說,“我開車送你到邊境,然後你自個兒走回去。”
士兵們從院子裡贊格羅軍車的殘骸上取下一隻好胎,裝在了恩丁那輛輕便卡車上,並且拆掉了車廂上的帆布篷。三個手持自動槍的非洲士兵爬了上去,另外20個軍裝整齊、荷槍實彈的非洲士兵排成一列,站在總統府大門外。
當夏農一行走到大門口時,迎面過來一個身穿便服的中年非洲人,夏農對他點頭招呼道:“博士,情況怎麼樣?”
“到目前為止都還不錯。我和我們的人商量了一下,安排了100 個自願人員來把這兒最後打掃乾淨。還打算派上50個工人,今天下午就來修理房屋和裝置。另外,我還分別拜訪了名單上的那七個贊格羅各界知名人士,他們都已同意參加新政府,今晚我們就將碰頭具體磋商。”
“太好了。我看你最好現在就抽空起草新政府的第一號公報,然後儘快廣播。你請塞姆勒先生看看電臺是否能用,假如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用船上的電臺廣播。還有別的事嗎?”
“還有件事兒,塞姆勒先生報告說,停在港外的那條船是俄國的‘科馬洛夫號’,正在不斷髮出訊號,請求允許進港。”
夏農沉恩丁片刻。
“讓塞姆勒先生從岸上給‘科馬洛夫號’發出如下訊號:謝絕進港,暫停錨地。”他最後回答道。
夏農和博士告別後,帶著恩丁來到那輛卡車旁,他自己跳上車把住方向盤,將車原地轉了個向,開上通向內陸和國境的公路。
“那人是誰?”恩丁無精打采地問。這時,卡車正沿著半島,飛馳過移民工人們居住的貧民窟。這裡看上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