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贊格羅情況怎樣?”他又開口問。
“‘民族調解委員會’已接管政權,”夏農答道,“這個委員會包括四個文社族人,四個卡耶族人和兩個來自移民階層的人。不過軍隊將完全由坐在你後面的這些人組成,這個國家將成為他們的基地和司令部,總有一天,這支新組訓的軍隊將從這兒出發,打回他們的老家去。為了更好地管理這個國家,那位將軍也許會來這裡定居的。”
“你認為他們能僥倖成功嗎?”
“我總不至於像你那樣,夢想著把博比這個衣冠禽獸扶上寶座,並且指望會僥倖成功。新政府至少會相當公正的。我知道你們想弄到埋藏在水晶山某處的那種礦,我碰巧還聽說那是白金,毫無疑問新政府最終將會發現它,將它開採出來。但如果你們想要這種礦,那就得付款,按照公正的價格——市場價錢來付款,回國後把這一點轉告給詹姆斯爵士。”
汽車拐了個彎,國境哨所映人眼簾。雖然這裡不通電話,可在非洲訊息傳播起來仍然快得驚人,哨所裡的那些文壯族兵早已逃之夭夭了。夏農停下車指著前方說:“剩下的路你可以走回去了。”
恩丁爬下車,帶著一臉毫不掩飾的憤恨,回頭望著坐在駕駛室裡的夏農。
“你始終沒有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說,“只不過講了做了些什麼和怎樣做的,但並未道出原因。”
夏農出神地凝視著前方的道路,若有所思地說:“將近兩年來,我一直在目睹著類似你和曼森這種人的胡作非為,使得好幾十萬兒童死於飢謹。你們和你們的同夥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利用一個腐敗、墮落到極點的獨裁政權來大發橫財;而這一切,卻都是打著法律和秩序、民主和正義的幌子來進行的。也許我只是個頭腦簡單的丘八,智慧低下的武夫,但我絕不是你們那種吸血魔王。我曾獨自一人反覆冥思苦想過,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發生,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我終於看清了,幕前活動的,是一夥當地的政客和英國外交官,他們都是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只知道挖空心思、爭權取利,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幕後策劃的,則是與你那位尊貴的詹姆斯·曼森一樣的吸血鬼們。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這樣乾的原因。回國後把我的這些話告訴曼森吧,我希望他能知道這些,尤其是從我這裡,現在,你開路吧。”
恩丁拔腿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
“你從此休想再回倫敦了,夏農!”他喊道,“在那邊我們可是有辦法對付你這種人的!”
“我不會回去了!”夏農忍不住大聲回敬了一句。然後,他平靜下來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再也不必回去了。”接著,他掉過車頭駛向半島和克拉倫斯城。
尾聲
新政府及時成立了,至少在目前,它是在合乎人道地治理著這個國家。歐洲各國報紙幾乎沒有提到這場政變,惟有法國《世界報》登出一則訊息報道說,贊格羅軍隊中持不同政見的派別在前夜發動了一場政變,推翻了總統。由一個民族調解委員會在舉行國民選舉前暫時治理這個國家。這家報紙絲毫未提及,贊格羅的新政府拒絕一支蘇聯地質勘探隊的人境申請;也未提及,新政府已把勘探水晶山地區的新規劃列人了日程。
大個子詹尼·杜普里和小馬克·弗拉明克被安葬在位於半島頂端上的一片棕櫚樹下,海風從海灣方向吹來,輕輕地撫弄著棕櫚樹葉。根據他們生前的請求,人們未在他們的墳墓上留下任何標明他們身份的墓誌銘。約翰尼的遺體被他自己的鄉親們抬走了,鄉親們對著他的遺容痛哭流涕,然後按本民族的風俗安葬了他。
西蒙·恩丁和詹姆斯·曼森爵士對於他們在這個國家的事務中曾經扮演過角色這一點,默不作聲,他們確實也沒什麼東西說得出口。
夏農把身上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