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的動作更狠,儼然一頭髮狂的獅子。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切被摧毀時的那種感覺,何止是痛,簡直絕望得要人命。
何姨聞聲從廚房跑出來,一邊幫忙拉住盛怒的男主人,一邊如臨大敵問道:“沈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您冷靜一下啊。”她從來沒見過這位溫文爾雅的男人暴躁成這樣。
沈北停住了動作,卻是止不住怒意,他指著何姨吩咐道:“以後不許再讓沈笑和那位……”頓了頓,提口氣,他才繼續道:“和那位叫什麼雨點的女人有任何來往。如果他們再見面,你就準備打包走人!”
何姨詫然,顧不上忖度這話裡的深意,趕緊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您消消氣。”
笑笑怯怯地看了看沈北,又看了看滿地狼藉,他抹著眼淚蹲在地上,悶頭把賽車殘骸一塊一塊地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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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散夥飯,從頭到尾,都讓鍾艾感覺到一個字——怪。但當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時,她那點奇怪的感覺便煙消雲散了。
男朋友還在家裡等她呢。
以前,不管幾點,鍾艾迴到家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可現在不一樣了。洗漱臺上的牙刷從原先的一把變成兩把,門口的拖鞋從一雙變成兩雙,床上的枕頭從一隻變成兩隻,原本寂靜的家,突然就多了那個男人的氣息和痕跡。雖然鍾艾嘴上會對季凡澤說,你放著豪宅不住,屈尊降貴住在我這裡,算怎麼回事呢?可她心裡的歡喜只有自己知道。
內心有種神奇的力量驅使鍾艾快步走進公寓樓,乘電梯上樓,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顯示屏上不斷上升的綠色數字,真奇怪啊,今天電梯上升的速度怎麼這麼慢啊。
從包裡掏出鑰匙,插‘進鎖眼轉動,幾個動作鍾艾一氣呵成,心裡的某個角落藏著隱隱的期待——季凡澤在做什麼呢?看電視?看書?洗澡?速速腦補一下,她抿嘴笑了笑,原來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他的感覺這麼好。
直到推開大門的那一刻,她才刻意放緩動作,粉飾掉之前的急切,故作矜持慢悠悠地說:“我回來了。”孰料,她的話音尚未落下,腳步便頓住了。
客廳裡一片漆黑。
沒人?
鍾艾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房子不大,她裡裡外外梭巡一圈不過用了一分鐘。這一分鐘之後,她發現季凡澤是真的不在。
他不是說好等她回來的麼?
鍾艾帶著一腦門問號拿起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季凡澤的電話,按了下去。綿長的待機鈴音響了三遍,她的耳朵都快要生繭了,對方才姍姍接起。
不等鍾艾開口,季凡澤寡淡的嗓音便從一個十分安靜的背景空間裡傳過來:“我等會再打給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聲音太淡了,以至於鍾艾覺得聽起來有點冷,她所有的疑問統統被卡在喉頭來不及道出,耳畔已剩下一片忙音。
她把手機從耳朵上挪開,怏怏地瞅了瞅漆黑的螢幕。不得不承認,她當下的感覺很不好,就跟傻老婆等漢子似的。
同一時間,位於海港城的總裁辦公室裡。
季凡澤擱下手機,沉眉瞅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不耐煩地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蜜方四十九
? 季凡澤的辦公室十分寬敞,沙發和辦公桌之間的距離無形中被拉得很長。
隔著這段悠長的距離,隔著燈火通明的光線以及空調送出的偏低溫度,桌案後的男人表情和語調都顯得格外寡淡,甚至透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季凡澤的言外之意,有事快說,沒事滾蛋。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似乎早料到這樣,她毫不介意。相反,季凡澤越是冷漠,等會兒她的勝算就越大。短裙下的兩條白腿交疊,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