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和鄉村,墓地附近到處都是被曝曬的屍體,因為死得人太多,太快了,挖墳地的速度根本趕不上。”
聽著簫先生娓娓道來,巍恩縮了縮脖子,感覺一陣寒氣,拿起酒杯飲了一大口。
“那後來呢?”
“後來?到了冬天,黑死病忽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這才讓本已陷入絕望的人們重新看到了希望。據書上記載,是教皇親自施法,用神的光輝才阻止了這瘟疫之魔的繼續猖狂,。”簫先生說到這裡,看了看巍恩:“怎麼?害怕了?”
巍恩點頭道:“遇到可怕的事物而感到恐懼,這是人之常情吧。你呢?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生命正處於危險的籠罩之中?”
簫先生也喝了一口酒:“我也覺得害怕。不過,我更奇怪,好端端地,黑死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對待危險,人往往會有兩種態度,一種是坐以待斃或者逃之夭夭,另一種呢則是平靜對待,尋找轉危而安的機會,後者是少數,卻往往是幸運眷顧的一方,看來你屬於後者。”
簫先生展顏一笑:“彼此彼此。”
“如你所言,黑死病既然如此可怕,我們更要找出一個對策來,難道眼睜睜地看著當年的慘劇重演?何況哪一天,咱們說不定也可能成為其中的一份子。”巍恩道。
簫先生道:“教皇不會不管吧。”
“昔日的教皇早已回了天國,現在這個教皇能不能治黑死病,老實說誰也不知道,而且把命運交給別人去掌握也不是強者所為。”巍恩搖頭道。
“你這話可別當眾亂說,懷疑教皇拯救眾生的能力,你會立時遭到教會審判的。”簫先生睨了他一眼,巍恩嘿嘿一笑。
簫先生拈著酒杯,悠悠道:“無論如何,我明白你的用意了。唉,不知道王都現在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
巍恩看著簫先生,不知不覺中,他白皙的臉龐因為酒精的緣故掛上了兩團淡淡的紅暈,在篝火的掩映下,著實顯得有幾分豔麗。巍恩看了兩眼,卻忘了說話。
簫先生眼角的餘光轉動,輕輕地咳嗽一聲,巍恩收回目光,問道:“那個,哦,對了,簫先生,隔離點是什麼東西?”
簫先生臉色一沉,冷冷道:“還不是教會的傑作?哼,簡直是傷天害理。”
巍恩不解道:“什麼傑作?”
“我聽家裡人報信說,黑死病發作後,教會在城外專門開闢了兩個居民點,誰家要是有一個人得了黑死病,舉家便要立刻遷入居民點,沒有教會的允許,誰也不準離開,凡是逃跑者將被視為所謂的魔鬼的佈道者,就像今天那人,抓到後立刻處於極刑,活活燒死。”
巍恩聽了又驚又怒,道:“那居民點裡的人豈不是要活活等死?這麼一交叉感染,沒病也給關出毛病了。”
“交叉感染?嗯,差不多吧。唉,現在的教會啊,真是太過分了。”簫先生心中不忍,喟然一嘆。
巍恩垂下頭,強忍怒氣,用樹枝撥弄著篝火的灰燼,沉默半晌道:“我真不明白,難道大家就這麼忍氣吞聲,任人宰割?”
簫先生雙眉一軒,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沉默了下來。巍恩心裡嘆了一口氣,教會荼毒百姓和貴族們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剛才的一番言論,簫先生不把自己視為異教徒已經是很難得了,還能奢求什麼?想到這裡,他覺得心裡堵得慌,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不知不覺間,兩人各懷心事,低頭飲酒,酒壺很快就空了,巍恩拿起酒壺,晃了幾下,把最後的一點酒勻到了二人的杯子裡,舉杯肅聲道:“簫先生,今夜一飯之情,巍恩謝謝了。”說完,仰頭飲盡。
簫先生凝視著他,欲言又止,神色變化間終於沒有說出一個詞,也喝乾了。
巍恩放下杯子,簫先生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