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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得它同這些緞紋織物、象牙製品和有些令人沮喪的鍍金器皿是很協調的。這酒正是這套房間裡的精華所在。

“住在羅馬街的那位朋友……被暗殺了……”

他支吾了半天,才把這句話說完,而且肯定是為了我他才作了這番努力的,要不然他不會有勇氣使用一個如此明確的詞彙的。

“他是一個從埃及來的希臘人……他寫過一些詩和兩本書……”

“那麼,您相信德尼茲·庫德勒斯認識他嗎?”

“啊……她一定會在樓梯上見到過他的,”他不悅地對我說,因為這個細節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麼重要意義的。

“那……暗殺是在那幢房子裡發生的了?”

“是的。”

“那個時候,德尼茲·庫德勒斯是住在那幢房子裡嗎?”

我的這句問話,他甚至聽也沒有聽見,

“暗殺是在夜間發生的……他讓人上樓到他的套間裡去……不管是什麼人,他都放進去……”

“兇手抓到了嗎?”

他聳聳肩膀。

“這樣的兇手是永遠抓不到的……我當時早就斷定他會遭此毒手……您很難想象,他晚上請到家裡去的那些小夥子都是些什麼樣子……即使在大白天見到他們,我也會感到害怕的……”

他笑了,笑得很奇怪,顯得既激動又恐怖。

“您的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叫阿萊克·斯庫菲。一個從亞歷山大①來的希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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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瀕臨地中海的埃及港口。

他突然起身,拉開遮著窗戶的天藍色綢簾。然後,他又回到老位置上,在長沙發上我的身邊坐下來。

“請原諒……有時候,我覺得有人躲在窗簾的後面……再來一點“瑪麗·布里扎爾’嗎?好的,再來一點點‘瑪麗·布里扎爾’……”

他盡力用一種愉快的聲調說話,還碰碰我的胳膊,好象要藉以證實我確是坐在那裡,確是在他的身旁似的。

“期庫菲來法國定居……我是在蒙馬爾特認識他的……他寫了一本很妙的書,題為《拋了鈍的船》……” .

“但是,先生,”我口氣堅定,把每—個音節都講得非常清晰,好讓他這一次能夠聽請楚我說的問題,“如果真象您剛才告訴我的那樣,德尼茲·庫德勒斯是住在您那位朋友的樓下,那麼她那天夜裡一定能聽到點異常的動靜的……別人該會傳她作證的……”

“也許吧。”

他聳了聳肩膀。不,事情很明顯,他對於德尼茲·庫德勒斯,一點也不感興趣。相反,這個德尼茲·庫德勒斯對於我卻是如此重要,以致她的每個很小的舉動,我也很想知道。

“最可怕的是,我認得那個兇手……因為他有著一副天使般的模樣,所以給人以假象……不過,他的目光很兇狠……眼睛是灰色的……”

他不寒而慄。好象他談到的那個人就在這裡,就在我們的面前,正用那雙灰色的眼睛把他看透似的。

“他是一個卑鄙的小無賴……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時是在佔領時期①,在康邦街上的一家地下餐廳裡……他當時同一個德國人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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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1940…1944年法國被德國佔領的時期。

他回憶到這裡,聲音都顫抖了。儘管我專心致志地在想著德尼茲·庫鎔勒斯,但是他那刺耳的聲音,那種怒氣衝衝的抱怨使我產生了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印象,不過它象明擺著的事一樣強烈:實際上,他是覺得他的朋友很幸運,他在怨恨那個灰眼睛的人沒有把他,把他自己也殺死。

“他仍然活著……一